“不确定…”托尼微微皱眉,心中那种被窥视、被置于某种更大棋盘上的感觉越发强烈。洛离的出现和消失,都透着一种超越常理的不确定性,让他刚刚因坦诚身份而获得的畅快感蒙上了一层细微的、神秘的阴影。
…
与此同时,距离发布会现场几条街之外的一个清静的露天咖啡馆。
洛离舒适地坐在藤编椅上,仿佛从未离开。他端着咖啡,看着平板上托尼承认身份的直播,嘴角噙笑。
“很精彩的演出,不是吗?”一个平和温润的女声响起。
古一法师不知何时已坐在对面,明黄色的法师袍在阳光下流淌着宁静的光泽,她的存在本身就如同一片深邃的星空,稳定而浩瀚。
洛离并未抬头,似乎早已感知她的到来。“古一大师。总有些演员不甘心只念台词,即兴发挥往往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戏剧效果。”他的声音平和,却自然流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气场。
古一法师深邃的目光落在洛离身上,她的眼神仿佛能穿透表象,直视本质。然而,在看向洛离时,她那通常能映照万古星辰的眼眸深处,却掠过一丝极细微的、罕见的探究与凝重。她凭借阿戈摩托之眼的力量,观测过无数时间线,知晓万千宇宙的奥秘。她知道“诸界商店”的存在,知道它曾出现在多个时间线的节点上,与许多关键事件的转折相伴,知道它售卖着来自不同宇宙的、足以改变命运的知识与力量。但她却无法真正看透眼前这位年轻的店主。他的存在仿佛笼罩在一层无法穿透的迷雾之中,其力量的根源和深度,甚至让她这位守护地球维度数百年、见识过宇宙诸多强大的存在的至尊法师,都感到一种深不可测。她曾试图用时间宝石的力量去推演洛离的来历,却只看到一片混沌的光影和交织的可能性,仿佛他的存在本身,就超越了单一宇宙的规则和时间的线性束缚。
“斯塔克先生的选择,确实为未来增添了无数变量。”古一缓缓说道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,“坦诚需要勇气,而勇气能引导出强大的力量。只是不知,这力量将引向何方。”
“方向,总是由无数选择共同决定的,大师。”洛离轻轻放下咖啡杯,动作悠闲,却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的韵律。“我所做的,不过是提供多一种选择的…可能性。”他的话语轻描淡写,但听在古一耳中,却重若千钧。提供选择?这看似简单的行为,当其对象是能影响世界走向的人物,其商品是能颠覆物理法则的力量时,其本身就是一种难以估量的、超越宇宙层级的干涉力。
古一法师沉默了片刻,周围的空间似乎都因她的静默而变得更加凝滞。她能感觉到,眼前这位存在的实力,或许远非她所能揣度,其立场和目的更是幽深难明。
“诸界商店…我曾借助阿戈摩托之眼,看到过它在时间洪流中留下的涟漪。”古一终于再次开口,声音依旧平和,却点明了她知晓的源头,“那些交易,那些流落至此界的力量…它们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涟漪终将扩散至何方,无人可以全然预见。”
“涟漪终会平息,或者汇入更大的浪潮。”洛离微微一笑,那笑容仿佛包容了古一所有的担忧与洞察,却又丝毫不为其所动,“重要的是,湖本身依旧存在,并容纳一切。至于观测涟漪…”他顿了顿,目光第一次主动迎上古一深邃的双眼,他的眼神平静,却让古一仿佛在那一刻看到了无垠的、多元宇宙的生灭与轮回,“…有时跳脱出时间线的束缚,或许能看到更广阔的图景。”
这句话让古一法师心中微微一震。跳脱时间线的束缚?这即便是对于拥有时间宝石的她而言,也是一种极难理解甚至不敢想象的境界。这更像是一种…更高维度视角的发言。她对洛离实力的推测,不禁又提升了一个层级。
两人之间的交谈平静无波,却蕴含着关于宇宙、时间、力量本质的惊人信息量。古一不再试图去探知洛离的底细,那如同以凡人之心度量深渊。
她缓缓站起身:“感谢您的茶,洛离先生。维度之外总有琐事,守护之责不敢懈怠。”
“职责所在,令人敬佩。”洛离颔首,语气中带着一丝真正的赞赏,“愿您巡视野境时,一切如您所愿。”
古一法师微微点头致意,身影伴随着细微的金色火花光圈,悄无声息地消失原地。
洛离独自坐着,喝完最后一口咖啡。屏幕上的新闻仍在喧嚣。他怀中的黑猫慵懒地叫了一声。
“好了,”洛离轻笑,抱起黑猫,“观众的惊喜亮相结束,我们也该回去了。不知道下一位客人,又会带来怎样的‘需求’呢?”
他悠然起身,融入人流,仿佛一个普通的旁观者。而他所带来的影响,却已如种子般,深植于这个世界的命运脉络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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