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吸了吸鼻子,接着说:一路颠沛流离,从奉天到锦州,又到山海关,最后才混上一列闷罐火车,来了北京城。来这儿,不是瞎闯,是找亲戚的——就是龙老太太。”
“龙老太太真是咱亲戚?”何雨柱追问,心怦怦直跳。
“算是吧,论辈分,她是你姥姥的堂姐,按说你该叫她姨姥姥。”吕文冰点了点头,“你姥姥跟她小时候关系最好,后来你姥姥嫁了你姥爷,龙老太太来了北京,才断了联系。逃难来北京前,你姥姥翻出当年龙老太太寄来的信,记得她住在南锣鼓巷,就想着来投奔她,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。”
何雨柱这才明白,难怪龙老太太总护着自家,原来是沾着这么近的亲戚。可他又想起院里人背后的议论,说龙老太太“身份不明”,不像正经人家的太太,忍不住又问:“那龙老太太年轻时候是干啥的?我听前院的张奶奶说,她以前像是大户人家的?”
吕文冰拿起桌上的麦乳精盒子,摩挲着上面的花纹,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缓缓开口:“她也是个苦命人。年轻时候长得俊,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,被一个大官看中了,收做了外室。大官对她倒是还行,特意在南锣鼓巷买了这院子给她住,还雇了保姆丫鬟,日子过得算是体面。
“那……那个大官呢?
“别提了。”吕文冰的声音沉了下去,带着股说不出的悲凉,“后来那个大官失了势,被人查了贪腐,一家人卷着钱财连夜跑到上海去了,压根没管龙老太太母子。她一个女人家,带着个孩子,守着这院子,日子过得其实难。可她好强,从不跟人说难处,院里人只当她还有家底,其实早就坐吃山空了。”
她顿了顿,眼里的悲伤更浓了:“再后来,小鬼子占了北平,她儿子性子跟你姥爷一样烈,偷偷参加了抗日的队伍,在城里搞地下工作。有一回送信的时候被鬼子发现了,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,跟鬼子同归于尽了……连尸首都没找着,就那么没了。”
何雨柱愣住了,手里紧紧攥着衣角,听妈这么一说。他忽然明白,龙老太太每次看自己的眼神,为什么总带着点说不出的慈爱,或许是在自己身上,看到儿子小时候的影子。
“你姥姥来北京没两年,就生了场大病。”吕文冰的声音带着哭腔,开了几副草药,喝了也不管用就走了。走的时候,拉着我的手说,‘囡囡,要好好活着,别忘了家’。”
她用围裙擦了擦脸,深吸了一口气,像是要把那些悲伤压下去:“就剩下我一个人,举目无亲的。龙老太太看我可怜,就让我在这院子里住下了,后来院里的王大妈看我一个姑娘家不容易,就说和着认识了你爹何大清。那时候看他人还行,会做饭,在酒楼里当厨子,能挣口饭吃,想着有个依靠总比一个人强,就嫁了。再后来,龙老太太看我们一家三口就把这两间正房便宜卖给了我们,说是‘自家人,别谈钱’,其实那点钱,连半间房都买不来。”
她看着何雨柱,眼神里满是郑重,像是在托付什么重要的事:“柱子,这院子里的事,看着简单,其实复杂着呢。龙老太太心里苦,可她从不跟人说,总把最好的一面露给人看。她对咱好,一半是念着你姥姥的情分,一半是可怜咱娘俩不容易。以后啊,你要多尊敬她,有空多去后院看看她,陪她说说话。别跟院里那些碎嘴子瞎打听,她这辈子够难的了,经不起再折腾。知道不?”
何雨柱重重地点头,原来龙老太太那看似不经意的关照,哪是什么“水很深”,分明是历经磨难后,对亲人最后的守护,是在这乱世里,攥在手里不肯松开的一点温暖。
他想起龙老太太总塞给自己的水果糖,橘子味的,甜滋滋的;想起她看自己时,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慈爱,像是透过自己在看别人;想起她拄着拐杖在院里遛弯,背影虽然佝偻,却透着股不肯服软的劲儿。他忽然觉得,那个平时看着乐呵呵的老太太,身上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故事。
他拿起桌上的麦乳精盒子,小心翼翼地打开,又往吕文冰的碗里舀了一勺,乳白色的粉末落在碗里,像落了一场小雪。“妈,这麦乳精还有不少,等会儿我给龙奶奶送点过去吧,她也该补补身子。”
吕文冰看着儿子,眼里闪过一丝欣慰,点了点头:“好,再拿两个你爹昨天买的白面馒头,一起送过去。就说是你自己想的,别提我说的这些,免得她又想起伤心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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