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月初六，黄道吉日，杏林巷“济安堂”在阵阵爆竹声中正式开业。
崭新的匾额，清雅的装修，身着统一干净布衣的侍者立于门前，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。
然而，预想中宾客盈门的场面并未出现。
除了几位看在乔家面子上前来道贺的左邻右舍，以及少数几个被开业优惠吸引、抱着好奇心态进来的散客，大半日过去，堂内依旧显得冷清。
新招的侍者不免有些泄气，动作也变得迟缓。
后厨里，掌勺的师傅看着熬好的一大锅锅药膳汤，眉头紧锁。
“这……这药膳味道虽好，可价钱比普通汤水贵上不少，又没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，怕是难打开局面啊。”老师傅对着前来查看的乔兰若叹道。
乔兰若心中也有些焦急，但面上还稳得住：“李师傅，药膳本就是调理为主，贵在坚持。我们再想想办法。”
前厅，乔兰芷将侍者的惫懒看在眼里，心中火起，却按捺着没有立刻发作。
她走到门口，观察着巷子里来往的行人。
大多步履匆匆，或是直奔熟悉的药铺，对这新开的“食铺”并未多看一眼。
“看来，光靠等是不行了。”乔兰芷转身，对跟在身边的秋月低语几句。秋月点头，快步离开。
与此同时，在府城小院，乔兰菁听着乔兰心汇报的首日惨淡流水，神色平静。“意料之中。药膳新鲜，认知不足，需要时间和契机。我们的优惠活动持续三日，再看看。”
她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：“人员培训如何？”
乔兰心微微蹙眉：“正要跟你说。二姐那边，怕是快要压不住火了。”
原来，开业前五日的集中培训，状况比预想的更多。
新招的侍者多是普通人家出身，识字的都没几个，对药膳知识理解缓慢，礼仪规矩更是需要从头教起。
乔兰芷负责前厅培训，要求极为严格。
一个叫小柱子的侍者，总记不住不同药膳的适宜人群和基本禁忌，被乔兰芷罚抄了十遍依旧出错。
另一个叫春杏的侍女，端盘时总忍不住好奇地偷看客人，仪态不够沉稳。
这日午后演练，春杏再次在模拟接待时将托盘端得歪斜，差点将一碗汤泼在扮演客人的乔林梁身上。
“春杏！”乔兰芷声音陡然转厉，吓得春杏一哆嗦，差点真把托盘掉了。
“我教过你多少次？托盘需平，步伐需稳，目视前方，心无旁骛！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？”乔兰芷走到她面前，目光锐利，“若是热汤泼在真实客人身上，你担待得起吗？济安堂刚开业的名声，你担待得起吗？”
春杏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“哭？哭能解决问题吗？”乔兰芷毫不心软，“所有人听着！在济安堂做事，规矩就是规矩，马虎不得！今日起，春杏降为试用，月钱减半，若三日内再无改进，直接辞退！小柱子，再去将药膳禁忌抄写二十遍，背不下来，明日不必来了！”
她雷厉风行，奖惩分明，一番训斥下来，所有侍者都噤若寒蝉，再不敢有丝毫懈怠。
连旁观的乔山慧都暗暗点头，觉得这“恶人”非得乔兰芷来做不可。
乔兰菁听闻后，只对乔兰心道：“二姐做得对。慈不掌兵，义不掌财。药膳关乎客人健康，服务关乎店铺声誉，一丝都错不得。”
就在济安堂为打开局面和内部管理焦灼时，乔家村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。
族会通过的规划细则开始落地实施。
养殖场扩建工程正式启动，新的猪舍、鸡舍在划定的畜牧区拔地而起。
乔海阔带着新配的小厮根生，整日泡在工地上协调监督。
村里不少壮劳力都参与进来，赚取工钱，干劲十足。
乔老爷子亲自坐镇，族老们也时常过来查看进度。
看着规模明显扩大的养殖场，想着年底可能到手的分红，村民们脸上都洋溢着希望的笑容。
“照这个势头，年底各家分上几两银子，绝对没问题！”一个族老捻着胡须，乐呵呵地对乔老爷子说。
乔正松脸上也难得露出轻松的笑意：“孩子们争气，族人们齐心，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。”
首笔分红似乎指日可待，乔家村的凝聚力空前高涨。
府城小院内，乔兰菁看着窗外渐沉的夜色，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。
济安堂的局面必须尽快打开，员工的素质必须尽快提升。
她知道，真正的考验，或许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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