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.
礼部尚书张府门前,车马喧嚣渐止。
听闻二子、三子今日抵京,张尚书夫人李氏早已带着大儿媳王氏并一众仆妇在府门外翘首以盼。
马车停稳,张文瑾与张文明先后下车,风尘仆仆却难掩归家的激动。
“母亲!”
“母亲!”
兄弟二人上前行礼,李氏连忙扶起,眼圈微红,拉着两人的手上下打量: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!瘦了,也精神了!快,快进府,你父亲和大哥在书房等着呢。”
穿过熟悉的亭台楼阁,来到书房外,张文瑾整了整衣冠,深吸一口气。张文明则显得轻松许多。
书房内,檀香袅袅。
礼部尚书张承瀚端坐主位,不怒自威。
长子张文渊坐在下首,已颇有官威。
见二人进来,张承瀚微微颔首,张文渊则笑着起身:“二弟、三弟,一路辛苦。”
先是问了江南任上的公务交接,又问及张文明在金陵学院的学业,张承瀚对两个儿子的表现还算满意。
正事谈毕,气氛稍缓。
张文渊笑着拍了拍张文瑾的肩膀,语气带着长兄的熟稔与调侃:“二弟如今也出息了,入了户部,前途无量。这终身大事,也该提上日程了。母亲前两日还念叨,说是永昌侯府的三小姐正值芳龄,才貌双全,改日……”
“大哥,”张文瑾打断他,声音不大,却异常清晰,他转向父亲,目光坚定,“父亲,儿子心有所属,不敢欺瞒。”
书房内瞬间一静。
张承瀚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,抬眼看他,目光深邃。
张文渊脸上的笑容也敛去了几分,带着探究。
“哦?”张承瀚放下茶盏,声音平稳,“是哪家的闺秀?”
“江南金陵府,新科举人乔仲远之长女,乔兰心。”张文瑾一字一句,清晰说道。
“乔仲远?”张文渊微微蹙眉,迅速在脑中搜索,“可是今科江南乡试的解元?家世……似乎是寻常农户出身,近来做些饮食营生?”
“正是。”张文瑾迎上父亲和大哥的目光,“乔家虽非高门,却是耕读传家,家风清正。乔伯父学识渊博,人品端方。兰心妹妹……她温婉聪慧,知书达理,儿子倾心已久,非她不娶。”
“胡闹!”张文渊忍不住斥道,“二弟,你如今是户部主事,父亲是礼部天官,你的婚事岂能如此儿戏?那乔家女儿再好,门第悬殊,如何能做得我张家宗妇?”
张承瀚抬手止住长子的话,看着次子,语气听不出喜怒:“你可知,若娶她,于你仕途助力有限,甚至可能招来非议?”
“儿子知道。”张文瑾脊背挺得笔直,“儿子所求,乃是一心人,白首不相离。仕途前程,儿子自会凭本事去挣,不愿也不能拿婚姻做筹码。请父亲成全!”
说着,他撩袍,郑重地跪了下去。
张承瀚凝视他片刻,并未叫他起身,只淡淡道:“此事,容后再议。你先下去梳洗歇息吧。”
张文瑾知道父亲这是不欲多谈,但他态度已明,也不再纠缠,叩首道:“儿子心意已决,望父亲明鉴。”
说完,起身,行礼,退出了书房,背影决然。
书房内陷入沉默。张承瀚看向小儿子:“文明,你在江南日久,可知此事?”
张文明挠挠头,有些为难,但还是老实道:“二哥……二哥确实对乔家大小姐不同些。在金陵时便常借故去乔家的‘十里香’,还偷偷托人给乔大小姐送过诗集。乔家……乔家虽是农户起身,但乔二叔中了举,还是解元,他们家几个姐妹都读书识字,乔四姑娘更是了不得,医术、生意都精通,连巡抚夫人都夸赞的。他们家不像寻常农户……”
张文渊皱眉:“即便如此,门第终究是硬伤。”
张承瀚却摆了摆手,示意小儿子也出去。
张文明如蒙大赦,赶紧溜了。
书房内只剩下父子二人。张文渊看向父亲:“父亲,二弟这是一时糊涂,被江南烟雨迷了心窍。那乔家女儿再好,也万万不能……”
张承瀚却忽然笑了笑,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:“你这二弟,自小顺遂,科举、仕途,皆按部就班,未曾受过什么挫折。性子看着温和,内里却执拗。他既说出‘非卿不娶’的话,怕是动了真格。”
“那更不能由着他……”
“由着他?”张承瀚端起冷掉的茶,抿了一口,“让他摔个跟头,未尝不是好事。”
李氏这时从屏风后转出,显然已听了许久,她叹了口气:“老爷,真就一点不考虑?那乔家女儿,若真如文明所说,是个好的……”
“好,与合适,是两回事。”张承瀚放下茶盏,“我张氏门楣,看似显赫,实则如履薄冰。瑾儿的婚事,多少人盯着?一步错,步步错。他如今满腔赤诚,觉得情比金坚,却不知世间事,并非只有情爱二字。”
他看向长子:“渊儿,你私下里也劝劝他。至于乔家那边……”他沉吟片刻,“暂且不必有什么动作。且看他能坚持到几时。让他碰碰壁,才知道有些路,不是光靠一股子意气就能走通的。”
张文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李氏却仍是忧心:“就怕这孩子钻了牛角尖……”
“他自己的选择,自己承担后果。”张承瀚语气淡漠,眼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,“若他真有那份心性和能力,扫平障碍,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,我与他母亲,也不是那等完全不通情理之人。但在此之前,他想凭几句话就让我们松口,绝无可能。”
张府深处的这场家庭会议,悄无声息地决定了张文瑾即将面临的第一道真正考验。
而远在江南的乔兰心,尚不知京华深处的暗流,已悄然将她卷入其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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