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脉之源的光柱尚未消散，幽冥帝君的身影已从时空乱流中踏出，黑袍在灵脉之力的冲击下猎猎作响，边缘处被灵力灼烧得泛起焦黑。他每一步落下，灵脉水晶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，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。胸口的护心魔晶虽未完全破碎，却在灵脉之力的冲击下不断震颤，裂纹中渗出黑色的血液，滴落在地，将纯净的灵脉水晶染成墨色。他看向顾晗的眼神中，除了刺骨的杀意，竟多了几分诡异的熟悉，仿佛在看另一个自己：“混沌之火…… 三千年了，你果然是他的转世。”
顾晗的混沌火莲骤然失控，黑白火焰在掌心疯狂窜动，灼烧着他的皮肉，留下深浅不一的伤痕。识海中突然涌入陌生的记忆碎片 —— 玄衣修士与黑袍魔神在九天之上对决，魔神的骨幡撕裂云层，露出下方哀嚎的生灵；修士的火龙贯穿大地，将魔窟烧成焦土。最终两人在紫电狂雷中碰撞，神魂同时崩碎，碎片如同流星般坠入轮回，每一片碎片都带着不甘的嘶吼。“玄宸前辈……” 他喃喃自语，头痛欲裂，终于明白玄宸残魂为何与自己的灵魂如此契合，那根本不是残魂，而是属于自己的前世记忆。
幽冥帝君的骨幡突然指向周若曦，幡面上的冤魂剧烈翻腾，伸出无数苍白的手臂，仿佛要将她拖入幡中。“还有冰魄灵体，” 他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铁器摩擦，“当年若不是你先祖偷袭，趁我与玄宸两败俱伤时出手，我怎会被玄宸重创，困在九幽血池三千年？” 周若曦的冰魄玉佩突然炸开，碎片飞溅，在空气中折射出七彩光芒。碎片中浮现出另一幅画面：白衣女子手持冰剑，剑尖滴落着黑色的血液，她刺穿了黑袍魔神的肩胛，魔神的血滴落在女子的发间，化作永不褪色的朱砂痣 —— 那痣竟与周若曦鬓角的印记一模一样，连形状都分毫不差。
“前世的债，该由今生偿还。” 幽冥帝君的骨幡挥出漫天冤魂，这些冤魂不再攻击旁人，只朝着顾晗和周若曦扑来，如同受到无形的指引。每个冤魂的脸上都带着前世的面容，有被玄宸斩杀的魔修，他们的胸口还插着断裂的剑刃；也有死于周先祖剑下的幽魂，脖颈处留着整齐的切口。顾晗的火龙与周若曦的冰锥同时出手，却在接触冤魂的刹那停滞 —— 那些冤魂的眉心，都闪烁着与他们相同的星辰印记，印记亮起时，顾晗和周若曦的神魂传来针扎般的刺痛。
天机阁长老突然惊呼，声音因恐惧而变调：“轮回闭环！是上古轮回阵的闭环！” 他指着幽冥帝君护心魔晶的裂痕，手指剧烈颤抖，“你们三人的神魂被上古轮回阵绑定了，杀了他，顾小友也会魂飞魄散，因为你们的神魂本源是相连的！”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残破的古籍，书页在风中哗哗作响，“这不是普通的魔晶，是用玄宸前辈的半颗心魂炼制的！三千年了，玄宸前辈的意志一直在压制他的魔性！”
顾晗的识海剧烈疼痛，仿佛被万千钢针穿刺。玄宸与魔神同归于尽的画面再次清晰 —— 玄宸在最后一刻，眼中闪过决绝，竟将自己的半颗心魂打入魔神体内，那心魂带着纯净的混沌之力，试图净化他的魔性，却被浓郁的魔气污染，形成了这颗亦正亦邪的护心魔晶。“所以你才需要轮回花……” 顾晗的声音带着颤抖，汗水顺着脸颊滑落，“不是为了续命，是为了剥离这颗心魂，摆脱玄宸前辈的压制。”
幽冥帝君狂笑起来，笑声在灵脉之源回荡，震得众人耳膜生疼。他的笑声中充满悲凉，眼角甚至渗出黑色的泪水：“三千年了！我被这半颗心魂折磨得日夜不宁！” 他撕开自己的黑袍，露出胸口跳动的魔晶，“玄宸，你以为这样就能救赎我？你看看这些冤魂，看看这被魔气污染的大陆，你的慈悲不过是另一种残忍！你强行留下的善念，让我既无法彻底沉沦，又不能完全解脱，只能在这痛苦的夹缝中永世挣扎！” 他突然撕开黑袍，胸口露出与顾晗相同的星辰印记，印记周围缠绕着黑白两色的雾气，“你我本是同源而生的混沌双生体，天道分阴阳，混沌生两极，你选择光明，我偏向黑暗，这本就是天道平衡，何必要分对错？”
周若曦的冰魄之力突然与护心魔晶产生共鸣，玉佩碎片在她掌心重组，形成一面小巧的冰镜。镜中映出最后一幅前世画面：玄衣修士、黑袍魔神与白衣女子曾并肩站在域外天魔的尸骸上，他们的身上沾满了黑色的血液，脸上却带着胜利的笑容。只是在分配胜利果实的那一刻，三人因理念分歧争吵，最终反目成仇，白衣女子的冰剑指向黑袍魔神，玄衣修士挡在中间，眼中满是痛苦。“原来…… 你们曾是战友。” 她的声音打破了对峙的僵局，带着一丝哽咽，“轮回花的启示是‘混沌本无垢’，或许不是要净化谁，而是要让你们重新融合，回归最初的混沌本源。”
幽冥帝君的骨幡突然刺向自己的心口，动作快如闪电，毫不犹豫。护心魔晶在骨幡的撞击下彻底碎裂，发出清脆的响声，碎片飞溅，如同黑色的流星。玄宸的半颗心魂化作金光，带着温暖的气息，与顾晗体内的混沌火莲融为一体。顾晗只觉识海剧痛，仿佛要被撕裂成两半，玄宸与魔神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—— 他们本是一体两面，因天道规则被强行分割，如同白昼与黑夜被硬生生劈开，前世的对决不过是本能地寻求融合，渴望回归完整。
小主，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，后面更精彩！
喜欢苍澜大陆传说请大家收藏：(m.xtyxsw.org)苍澜大陆传说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