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升金丹后期,凤清音只觉自身与这片星空的联系都变得更加紧密。心念微动间,周身混沌气流自然流转,推动着她的身形在虚空中划过一道玄奥的轨迹,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不止,且更加灵动自如。体内那枚混沌金丹虽体积更小,却沉重如星核,每一次旋转都引动着周遭的混沌能量微微震颤,仿佛君王巡视自己的领地。
斩灭心魔,明见真我之后,她的道心剔透如水晶,神识感知的范围与敏锐度也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。那道冥冥中的呼唤,此刻在她感知中已不再是模糊的指引,而是化作了一条清晰无比、由精纯混沌意念构成的“丝线”,穿透层层混乱的星域,牢牢系在她的神魂之上,源头直指这片“未知混沌域”的最深处。
她没有丝毫迟疑,循着那呼唤的指引,化作一道几近透明的灰色流光,向着星域核心疾驰。沿途遇到的混沌能量风暴、空间褶皱,甚至是零星游荡的、气息比之前那头古兽稍弱些的混沌生灵,都无法再对她构成实质威胁。往往她只是领域微展,或是随手一记蕴含归墟之意的指风,便能将危机化解于无形。
越往深处,周围的景象越发奇异。星辰残骸逐渐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如同活物般蠕动、变幻的混沌星云。这些星云色彩迷离,内部仿佛有无数个微缩的世界在生灭,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法则波动。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完全由混沌能量凝结而成的、形态不定的奇异植物或晶体,散发着诱人却又危险的气息。
凤清音谨慎地避开那些波动异常剧烈的区域,她能感觉到,那里潜藏着连她现在都感到棘手的存在。
不知飞行了多久,或许是一天,或许是数月。在这片时间与空间都失去绝对意义的地域,唯有那神魂中的呼唤愈发清晰、迫切。
终于,在穿越了一片如同巨大帷幕般的、缓缓旋转的暗混沌星云后,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。
那是一片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壮丽奇观。
一个庞大到无法估量的、缓缓搏动着的混沌光团,悬浮在虚空的最中央。它并非实体,更像是由无穷无尽的、最本初的混沌法则与能量凝聚而成的“心脏”。光团表面,无数混沌符文如同血脉般流转,明灭不定,每一次搏动,都引动着整个星域的混沌能量随之潮汐涨落,散发出一种创世与灭世交织的原始道韵。
而在光团的核心处,隐约可见一点极致纯粹、极致深邃的“黑暗”,那并非虚无,而是混沌的“源点”,是所有混沌的归宿与起点——混沌源核!
凤清音神魂中的呼唤,正是源自于此!
她能清晰地感受到,自己丹田内的混沌金丹,在此刻发出了前所未有的、近乎欢愉的共鸣震颤!仿佛游子归乡,仿佛水滴即将融入海洋!
“就是这里……”凤清音眼眸中爆发出璀璨的神光,她能感觉到,此地对她而言,是无上的机缘,是混沌大道对她敞开的门户!
她压下激动的心绪,仔细观察。混沌源核周围,并非坦途。狂暴的混沌能量形成了天然的屏障,无数破碎的法则碎片如同利刃般旋转,更有一股强大的、排斥一切非混沌本质存在的意志笼罩着这片区域。
她尝试靠近,立刻便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阻力,仿佛整个星域的力量都在将她向外推挤。同时,那源核散发的道韵直接冲击她的神魂,若非她道心坚定,且本身就是混沌道基,恐怕瞬间就会心神失守,被同化为混沌的一部分。
“果然没那么简单。”凤清音并未气馁,她盘膝虚坐,就在这片能量屏障的外围,开始运转《混沌衍天经》,尝试与那混沌源核建立更深层次的沟通,理解其搏动的韵律,适应其散发的道韵。
这是一个缓慢而凶险的过程。她的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出,如同在狂风巨浪中航行的扁舟,既要抵御外部能量的冲击,又要承受源核道韵的同化之力。稍有不慎,便可能神识受损,甚至被源核意志吞噬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。凤清音完全沉浸在了与混沌源核的共鸣之中。她的气息逐渐与源核的搏动趋于同步,周身的混沌力场也开始模拟源核外围的能量流转方式。那层排斥她的屏障,似乎变得稍微“柔和”了一些。
就在她感觉对源核的理解加深,准备尝试更进一步之时——
“观摩许久,总算摸到了一点门径。速度,尚可。”
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,毫无征兆地在她身后响起,带着一丝慵懒的赞许,更多的却是一种理所当然的评判。
凤清音浑身一僵,缓缓转过身。
只见夜玄冥不知何时,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不远处。依旧是那身玄底鎏金的墨袍,身姿挺拔,仿佛亘古便立于此处。他并未刻意散发威压,但仅仅是站在那里,其存在本身,就仿佛让周围狂暴的混沌能量都变得温顺了许多。
他猩红的眼眸,先是扫了一眼那搏动着的混沌源核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追忆与漠然,随即目光落在凤清音身上,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肉身,直视她丹田内那枚与源核共鸣的金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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