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对着掌心那团不祥的能量,如同情人低语般,轻轻吹出一口气。
“去吧。融入她的命运,放大她的劫难,亦照亮她的……道途。”
没有光芒闪耀,没有能量波动,那团能量就这般悄无声息地、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,消融在了无尽的虚空之中。它并非实体攻击,而是一种超越了寻常时空维度的“因果层面的干涉”。它循着凤清音那独特的混沌气息,无形无质附着在了她命运的轨迹线上。
从此,凤清音对危机,尤其是那些源自阴暗、诅咒、陷阱类的恶意,感应会变得更加敏锐,这看似是好事。但同时,她所遭遇的此类危机,其凶险程度与诡谲程度,也会在无形中被放大,更容易将她逼入真正的绝境。而在这些绝境中,她对混沌之道的领悟,将不由自主地偏向于吞噬、寂灭、逆反等更为深邃、也更接近夜玄冥所掌控的黑暗混沌的层面。
这是一种极其高明且恶毒的手笔,潜移默化,扭曲道心于无形。它不会直接提升凤清音的实力,却会像一双无形的手,在她成长的道路上,不断将她推向更危险的悬崖,同时也在她心中,悄然埋下偏向于黑暗混沌的种子。
做完这一切,即便是强如夜玄冥,那亘古不变的身影也似乎微微模糊了一瞬,显然这种干涉命运、播种因果的手段,对他而言也并非毫无代价。但他猩红的眼眸却因此变得更加炽亮,仿佛燃烧着幽冷的火焰。
“棋子已落,舞台已备,猎手与演员皆已入场。”他慵懒地靠回那由无数神魔骸骨铸就的王座,单手支颐,目光再次投向虚空,仿佛在欣赏一幅即将展开的、由鲜血、阴谋与道争交织而成的瑰丽画卷,“陨星山脉……上古之战遗留的伤疤,埋葬着不甘的亡魂与破碎的法则……那里,或许还沉睡着一些连本尊都感兴趣的老家伙。不知你这颗混沌种子,能否在那里,也掀起一些意想不到的波澜?”
他的意识如同无形的蛛网,以自身为中心,向着陨星山脉的方向蔓延而去。在他的感知中,那片古老的山脉不再是简单的地理概念,而是化作了无数命运丝线的交汇点。青云宗众人的气息、其他六宗天才的锋芒、幽狱杀手的阴冷潜伏、山脉深处某些古老存在的微弱心跳、乃至地底深处破碎法则的哀鸣……都如同星辰般,在他意识的星图中显现出或明或暗的光点。
他就像那端坐于九天之上的执棋者,冷漠地俯瞰着棋盘上每一个棋子的动向,包括他自己布下的那颗最不稳定的“混沌之子”。他的落子无声无息,却已然让命运的河流泛起了危险的漩涡。
“挣扎吧,咆哮吧,在绝望中绽放吧,小家伙。”低沉而充满磁性的笑声在绝对寂静的虚空殿宇中缓缓荡开,带着一种主宰众生命运的绝对冷漠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,“在你踏着尸骨与毁灭,攀登那至高王座的路途中,本尊会为你准备好一切——最锋利的荆棘,最甜美的毒药,以及……最终直面本尊的资格。”
笑声渐歇,虚空再次被无边的死寂与黑暗吞没。唯有万骨王座上那道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与希望的身影,证明着那双操纵命运的手,从未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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