期间,苏小婉来过一次,兴冲冲地给她送来几瓶自己炼制的低阶“清心丹”,说是能宁神静气,对修炼略有裨益。凤清音没有拒绝这份善意,虽然清心丹对她效果不大,但还是收下了,并指点了一下苏小婉在炼丹时遇到的几个小问题,让苏小婉欣喜不已。
林风依旧是那副醉醺醺的样子,偶尔看到凤清音在院子里“玩”枯叶石子,会眯着醉眼嘟囔一句“有点意思”,然后便晃晃悠悠地走开。丹疯子那边又炸了两次炉,黑烟滚滚。剑呆子的剑痕似乎又深了一些。刘老头依旧慢悠悠地扫着落叶。
青云院的日子,平静得仿佛一潭死水,与外界关于凤清音的种种传闻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这一日,凤清音正在尝试同时控制三颗小石子,让它们以不同的速度和轨迹环绕自身飞行。这需要将神识分成三股,且每一股都要保持独立而精确的控制,难度极大。
她全神贯注,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。三颗石子颤颤巍巍地悬浮起来,开始缓慢移动,但轨迹歪歪扭扭,不时就要碰撞坠地。
就在她心神消耗巨大,感觉快要支撑不住时,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:“神识不是蛮力,要像水流,顺势而为,寻隙而进。你这样硬来,就算累死,也摸不到‘分神化念’的门槛。”
凤清音心神一颤,三颗石子顿时失去控制,“啪嗒”掉在地上。她猛然回头,只见林风不知何时靠在了不远处的廊柱下,拎着酒葫芦,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。
“林师兄?”凤清音心中微动。这还是林风第一次主动对她修炼之事开口。
“看你这么折腾好些天了,怪累的。”林风灌了口酒,慢悠悠地说道,“锻炼控制力,方向没错。但方法太蠢。你以为神魂之力是什么?是肌肉吗?越用力越好?”
他晃了晃酒葫芦,指着地上的一摊因为前几日下雨而形成的小小水洼:“看那里。”
凤清音依言看去。
只见林风眼神似乎恍惚了一下,那摊浅水竟无风自动,水面之上,缓缓凝聚出三颗晶莹剔透、完全由水构成的小水珠。这三颗水珠轻盈地跃出水面,开始在空中飞舞,时而如穿花蝴蝶般相互缠绕穿梭,时而如流星般疾驰划出优美的弧线,轨迹灵动自然,浑然天成,没有一丝一毫的滞涩感,仿佛它们本就该如此运动。
更让凤清音震惊的是,她几乎感觉不到林风身上有任何神识波动的外泄!那三颗水珠的飞舞,完全是一种“自然而然”的状态!
这需要对神识控制到何等精妙入微的境界才能做到?!
“看明白了?”林风懒洋洋的声音打断她的震惊,那三颗水珠瞬间溃散,落回水洼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“神识如水,至柔亦至刚。你要做的不是去‘控制’它们,而是去‘引导’它们,感受它们本身的‘势’。枯叶有枯叶的轻灵,石子有石子的厚重,顺势利导,方能省力而高效。等你什么时候能让枯叶自己觉得它就该那么飞,而不是你强行让它那么飞,才算摸到点边儿。”
这番话,如同醍醐灌顶,瞬间为凤清音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!
她之前一直是用一种强硬的态度去驱使神识,如同鞭挞牛马,费力不讨好。而林风所言的“顺势利导”,则是一种更高层次的运用,是沟通,是共鸣,是让神识成为延伸出去的“感知”,而非蛮横的“枷锁”!
“多谢林师兄指点!”凤清音真心实意地躬身行礼。这看似随意的几句话,价值无可估量!
“嘿,随口说说,听不听得懂是你的事。”林风摆摆手,又恢复了那副醉醺醺的模样,晃晃悠悠地走了,“别打扰我睡觉……”
凤清音站在原地,回味着林风的话,以及刚才那神乎其神的一幕。她再次看向地上的枯叶和石子,心态已然不同。
她不再急于求成,而是缓缓释放出神识,如同轻柔的水流,缓缓包裹住一片枯叶。她不再强行命令它如何运动,而是仔细感受着枯叶本身的纹理、重量、以及周围空气最细微的流动。
渐渐地,她“感觉”到了枯叶那几乎微不可察的“意愿”,它似乎更倾向于一种飘忽不定的、随气流微微摆动的轨迹。
她顺着这种感觉,轻轻“推”了一把。
枯叶悄然离地,如同被一阵真正的微风吹起,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自然而优美的弧线,比之前她任何一次强行控制都要稳定、灵动!
成功了!
凤清音心中涌起一股明悟的喜悦。虽然这距离林风那举重若轻的境界还差得远,但方向对了!她找到了正确的方法!
接下来的日子,凤清音完全沉浸在这种全新的修炼方式中。她不再局限于枯叶石子,开始尝试控制水滴、尘埃,甚至尝试用神识去“抚摸”一片草叶的脉络,去“倾听”风吹过石缝的声音。
她的神识控制力,在这种“润物细无声”的锻炼下,开始突飞猛进!虽然神魂的总量增长缓慢,但运用效率和对力量的精微掌控,却提升了一倍不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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