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一章 轮回谷守真
霜降的轮回谷藏在层叠的山峦深处，谷里的草木总在重复着“枯荣”的怪圈——前一刻还是枯枝败叶，下一刻就可能繁花满枝，转瞬间又变回残败模样。这里的地面长着“轮回花”，花瓣呈金红两色，落在地上会映出模糊的过往场景：有人看见自己孩童时的嬉闹，有人瞧见年轻时的争执，看得久了，就会一步步走进幻象，再也找不到现实的出口。断魂泽的抗忆籽种下去，叶片跟着花影反复枯荣，根须在虚实交错的土里乱缠，没多久就耗尽了生机——可今天，谷边的驻真台却冒出了片明黄，是莲心社送来的“抗轮籽”从土中钻了出来。明黄色的叶片上长着层恒定的光泽，不管周围草木如何变化，它始终保持着鲜活的模样，像装了个“恒时器”，叶脉里藏着“守真丝”，周医师说那是“天然定影剂”，能让人在场景变幻中锚定自身的存在，根须在土下结成螺旋状的结节，分泌出淡黄色的“固真胶”，既能抵御幻境对根系的拉扯，又能从虚实交织的土里汲取养分，叶心藏着个金黄色的花苞，像握着颗能恒定时光的定盘星。
“真能在轮回里守得住！”谷主拄着根刻着年轮的木杖，杖头镶着块抗轮籽的叶片标本，蹲在驻真台边，看着轮回花的花瓣落在抗轮籽周围，映出的幻象一靠近叶片的光泽就像水波般散开，“周医师说这固真胶是‘现实锚’，比道士的镇魂符还管用，俺先前还怕它跟着花影疯长疯枯，现在看，就是花影最乱的时候，它的叶也绿得扎实！”他婆娘挎着个竹篮，里面是从断魂泽学来的“守真浆”，正往土里撒，淡黄色的粉末落在地上，形成层透明的膜，轮回花的影子一沾就碎，“你看这浆，加了抗忆籽的澄忆丝粉末熬的，能帮着守真丝定心神，还能让固真胶更韧，把根须的结节粘得更牢，比往土里埋铜镜强——铜镜会被花影蚀得发乌，这浆越晒越亮。”
林默站在谷边的望轮台，台柱上缠着抗轮籽的藤蔓，藤蔓上的叶片始终保持着翠绿，与周围时枯时荣的草木形成鲜明对比。他身边的木箱里装着新铸的“守真章”，章面是带恒光的明黄叶托着金黄苞，根须结节在土里盘绕，旁边刻着“恒”字，星银的纹路在花影里泛着恒定的光，像能把流转的时光都定住似的。“雷去东边的无常涧了，”他对踏着变幻的草地过来的谷主喊，声音在场景交错中带着点飘忽，“那边的涧水会随时间变换形态，时而结冰时而沸腾，岸边的石头会突然移动位置，让人永远找不到固定的路，我让他带些‘抗常籽’——是抗轮籽和沸泥潭的抗沸籽杂交的，守真丝能防环境突变带来的眩晕，固真胶能改成变应胶，恒光叶能在光影变幻中保持辨识度。”
黑寡妇穿的麻布衫缝了层反光绸，是轮回谷的老樵夫给织的，说“能借光破幻”，外面罩着件涂了固真胶的皮褂，防花影往身上缠，腰间系着根红绸带，绸带末端绑着块抗轮籽的守真丝标本，走到哪都能留下道恒定的红光，免得在幻象里迷失。她手里攥着捆扎着红绳的恒青草，正往驻真台边缘种，草叶四季常青，不受轮回花影响，绑着抗轮籽的守真丝标本，红绳在花影里像条不变的界线，幻象一靠近就被绳上的光冲散。“这叫‘轮障’，”她对帮忙的村民说，“恒青草是谷里唯一不随轮回花变化的草，能把变幻的花影挡在台外，守真丝标本能引着抗轮籽的根须往土实的地方扎，那里的幻象淡，还能借草根稳住结节。”她指着谷里挖的“导影沟”，“那是按断魂泽的法子挖的，把轮回花的影子引到谷外的荒坡，沟壁铺着抗轮籽的根须标本，能引着根须往沟边长，让固真胶借着沟里的气流增强稳定性，比人拿着扫帚赶花影省事多了——影被引走了，幻就弱了。”
丫丫和阿苗躲在望轮台的恒真棚里，棚里燃着不熄的油灯，灯光恒定不变，用来对抗谷里的光影变幻。画纸铺在垫着铜片的木板上，铜片能反射灯光，让画稿始终清晰，丫丫的笔尖沾着固真胶调的颜料，画出来的线条不会随幻象扭曲。画纸上，抗轮籽的根须结节在土里排列整齐，守真丝在叶脉里像金线般流淌，导影沟的花影顺着沟壁往荒坡流，恒青草在台边排成排，像道挡轮的墙。“这是给无常涧的人画的，”丫丫用黄笔在画纸上标着轮回花的分布，特意把抗轮籽的位置画在幻象与现实的临界点，“阿苗说要标清楚‘叶带恒光稳，根结固土深，沟导花影去，不怕轮回困’，让他们知道这籽是怎么跟时光幻象打交道的——不是硬抗，是会恒、会定、会借力。”
阿苗的皮包里装着本《轮回谷种药要诀》，是她和周医师根据轮回特性改的，里面记着“如何在驻真台的实土处播种”“怎样用恒青草挡花影”“花影最乱时如何给花苞套守真罩”，每页都贴着带恒光的叶片或固真胶的标本，摸上去温润恒定，不像周围的花草那样时冷时热。“这是给谷主的，”她把册子递过去，指着其中一页的插画，“您看这守真罩，用竹篾编个圆顶罩，外面涂着守真浆，罩顶镶着块反光石，既能挡花影落在花苞上，又能让守真丝的气息散出去，比用布包着强——布会跟着幻象变色，这罩子永远是原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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