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光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,青丝垂落腰际,一步步绕过雕花屏风,走到了外室。
温忱跪在地上,一身素色常服,衣料简单却依旧整洁,那股深入骨髓的清冷气质并未因姿态卑微而消减半分。
温酌记得,慕容尚未曾驾崩前,殿试举办了,眼前这人,正是他特意钦点的状元郎。
他随手抓起案几上的砚台,狠狠砸向温忱。
“哐当”一声巨响,砚台落在在地上四分五裂,墨汁溅得满地都是。
温忱额头的鲜血顺着他脸颊滑落,一滴、两滴,砸在青砖上,晕开点点暗红。
“温公子恕罪。”他依旧跪着,没有抬头,声音平静得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。
温酌缓步走到他面前,几息后才坐在榻上,伸出白皙纤细的脚尖,轻轻挑起他的下巴,强迫温忱抬头。
目光冷冷扫过他脸上的血迹,声音讥讽,“温忱,你这个‘温’姓,也是你的好主人慕容瑾赏的吗?”
这种动作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种折辱,更遑论读书人。
温忱的目光却是落在他光洁如玉的脚踝上,停留了一瞬,声音微哑,“不是,是温公子的‘温’。”
温酌动作一顿,“什么意思?”
温忱的目光再次掠过他踩在脚踏上的玉足,白皙莹润,趾甲泛着淡淡的粉,甚至昨夜的痕迹还未完全褪去。
他沉默了几息,终于抬眸,直直迎上温酌满是厌恶的目光,一字一句道:“乾元十五年,京畿雪灾严重,饿殍遍野 我跟着流民跋山涉水逃到京城外,奄奄一息时,恰逢公子回京,您让人买来粥和白面馒头,亲手喂了我一碗热粥,还送了我一枚玉佩,让我当掉换些银子度日,那玉佩上,刻着一个‘温’字。”
温酌愣住,乾元十五年的雪灾他还有些印象,只是那日救济的流民众多,他早已不记得眼前这人。
可看着温忱眼底的执拗,他又不像是说谎。
“所以,你便这般报答你的救命恩人?”温酌的声音冷了下来。
温忱没有说话,殿内陷入短暂的死寂。
几息后,他忽然缓缓抬手,抹去脸上的血迹,再次抬眸时,眼底褪去了所有恭顺,只剩一片清明的野心,“若我帮公子坐上明堂呢?”
明堂,那是帝王理政之地,亦是皇位的代名词。
温酌没忍住笑出声,只觉得荒谬,一个从六品官说,要扶一个困在深宫的人登基?
“我知道公子是先太子慕容瑜的遗腹子。”温忱直直的看着他,“而慕容瑾只是当年皇后从宫外抱来的野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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