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酌眼角绯红,羽睫还挂着泪珠,似被哄好了,抬眸看向秦玄烨,露出了一抹笑意。
秦玄烨心尖发软,忍不住低头亲了亲温酌的眼皮子。
就在他亲完睁眼的一刹那,温酌猛地抬头,眼里滑过淬了冰的狠厉。
他飞快抽出袖中匕首,凭着秦玄烨教的招式,狠狠捅向他的心脉。
刀刃没柄而入,毒血顺着刃口溅在他素白的衣襟上。
秦玄烨瞳孔骤缩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,口中溢出的鲜血,“酌……你……”
温酌贴进他耳边,轻轻道:“温家温酌见过陛下。”
“你……你都记起来了?那些药……”
什么叫都记起来了?
温酌想通什么,讥讽一声。
是了,他怎么忘了?萧寒青知道他是被秦玄烨带走的后又怎会不告诉他?
所以那些药不是为了让他记不起鸢满楼的事,而是为了彻底洗去他所有的过往。
温酌抽出匕首,鲜血溅在他素白的衣襟上,“当啷”一声,秦玄烨跌坐,匕首也砸在了圣旨上,血渍模糊了“皇后”二字。
“砰!”
梁上暗格突然破开,苏渝持刃跃下,瞬间扣住温酌的手腕,将短刃重新抵在他颈侧,挟持他走了殿,对着殿外厉声喝道,“禁军若敢进来,我立刻杀了他!”
殿外的莫总管闻声顿住脚步,透过门缝只看见“刺客”挟持着温酌,陛下跌坐在床边,胸口大片血迹。
他知道陛下对温酌的百般疼爱,只当是刺客杀了陛下后劫持人质,没人看见软榻边那把染血的匕首,更没人知道,真正的凶手正被“挟持”在刺客手中。
“放我们出宫!”
苏渝扣着温酌步步退向殿门,故意用身体挡住他沾血的衣襟,“否则,我现在就当着你们的面,杀了陛下最疼爱的人!”
莫总管望着榻边的陛下,又看着被短刃抵住脖颈的温酌,终究不敢冒险。
他挥手让禁军让出通路,眼睁睁看着苏渝“挟持”着温酌,一步步走出芳菲宫,消失在宫墙的阴影里。
廊下的宫灯被风吹得剧烈摇晃,映着殿内渐渐冷却的帝王血。
温酌被苏渝半扶半拽地走着,袖中那枚玉环硌着掌心,他忽然回头望了眼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。
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。
温家和叶家的血债,他终于讨还了一半。
……
衣摆沾着宫墙下的湿泥,温酌踏入晏京小巷深处的四合院,扶住门框剧烈喘息。
苏渝反手关紧院门,院内老槐树下,两个面容骨骼较强的男子立刻迎上来,递过干净布巾与水囊。
苏渝接过布,给温酌擦了擦脸,目光扫过他衣襟未干的血渍,拿出解药给他涂抹颈上的伤。
“按计划,此刻该从西城门出城,我的人在城外三十里的破庙候着。”
温酌呼吸不稳,脑海里殿内秦玄烨濒死前不舍的眼神,颈间毒刃的寒意,还有袖中玉环的硌痛,像潮水般反复冲刷着他。
他刚要开口,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铜锣声,混着兵卒的嘶吼,“奉丞相令,全城戒严!西、北二门即刻封锁,只许进不许出!所有街巷逐户排查‘刺客余党’!”
苏渝眼里一冷,“是萧寒青,他察觉到了秦玄烨会遇刺,怕我们逃出去,竟先封了城……”
温酌走到窗边,撩起布帘一角,见巷口已站满持矛的禁军,正挨家挨户拍门盘问。
他刚要开口,院墙上突然落下两道黑影,被抱着落下的素衣女子抬手按住他的肩。
是韩青衣。
带她来的是身后抱着她落下的绯锦。
“跟我走。”
韩青衣语气急促,将一件绣着苏府纹样的锦裙塞给他。
“陛下驾崩的消息已漏了大半,京中高官怕新帝清算,更怕按旧例让女儿殉葬,都在秘密用家眷车转移女眷,萧寒青的人暂时不敢查这些车。”
绯锦补充道:“我们是借奔丧名义出宫的,韩家那位嫡女借此跟了出来,我已将她打晕藏在别院,这车现在是我们的。”
温酌心头一震,“你……”
韩青衣现在不好解释,推他进房里,“快换衣裙,装作女子出去。”
温酌此时思绪混乱,但一想到萧寒青还没死,快速换了女子的衣裙。
“车上我再给你挽女子发髻。”
韩青衣拉着他往院外走,苏渝跟在他们身后,巷口已传来禁军的脚步声。
“城西粮道、御河码头都被封了,只有这些挂着‘家眷奔丧’牌子的马车,能暂时蒙混过关,再晚,等萧寒青反应过来,连马车也出不了城。”
街角停着一辆乌木马车,车帘绣着素白菊花,正是奔丧的规制。
韩青衣推温酌上车,自己与绯锦也钻了进去,车厢里还放着几个描金食盒,掩人耳目。
“麻烦你了。”
苏渝皮笑肉不笑,“不麻烦。”
他坐上去一甩马鞭,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,朝着南门驶去。
刚到城门,便见禁军正逐车盘查。
一个校尉掀开车帘,见车内是三个素衣女子,为首的韩青衣递过帖子,语气平静,“家母刚过世,我带妹妹们回外祖家避避,还望校尉通融。”
校尉扫过帖子上的苏府印信,又瞥了眼温酌与绯锦。
两人故意低着头,鬓边插着白花,装作哀戚的模样。
他刚要挥手放行,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喝,“等等!丞相有令,严查所有出城的人,尤其要查颈间带伤的!”
温酌心头一紧,下意识摸向颈间的浅疤。
苏婉却忽然抬手抚上他的发鬓,在校尉看不见的地方拉了缕发丝下来,恰好遮住疤痕,她对着校尉笑道:“我这妹妹哭得头发都乱了,倒让校尉见笑了。”
绯锦趁机掀开食盒,“这是给外祖带的京中点心,校尉若不嫌弃,拿两盒尝尝。”
校尉见他们镇定,又得了好处,再看马车确实是苏府的规制,便挥了挥手,“走吧,别耽误了行程。”
马车缓缓驶出城门,温酌透过车帘缝隙回望,晏京的宫墙渐渐缩小,鎏金瓦在日光下却泛着冷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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