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渊冷笑一声,还没说话,一个奴仆出现对他低声道:“将军,尚书大人书房有请,事关陛下,还请将军快些去也好协商。”
傅渊眉心紧蹙,目光阴冷扫了一眼笑盈盈的萧寒青,最后落在低垂下头的酌烟身上,“酌儿,我让人带你去一处少人的地方坐会儿。”
尚书也知道他带了人,奴仆身边跟着一名侍女,傅渊对她沉声吩咐:“带他去一处安静没人的地方。”
“是。”
“我去去就回,酌儿莫要乱走,我一会儿带你回府。”
酌烟低着头,胡乱点了点头,不敢抬头看他。
直到傅渊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,他才像脱了力般,任由侍女扶着往那处安静的地方走去。
廊下的风带着几分凉意,卷得酌烟鬓边碎发轻颤。
酌烟紧绷的呼吸好不容易缓下来,侧首就见萧寒青不知何时已立在不远处,青衣被风拂得微晃,碧玉簪在檐角漏下的光里泛着温润的光。
可那双眼睛,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,方才对着旁人的温和敛了大半,只剩探究的锐利。
“酌烟公子似乎怕我?”
萧寒青缓步走近,声音压得轻软,像怕惊了谁,“方才在回廊,你的脸色白得吓人。是我哪里让你不适了么?”
酌烟心里紧绷,攥紧了袖角,指尖冰凉,强作镇定地后退半步,“大人多虑了,我只是……只是身子还虚,见了生人容易怯场。”
楼里诫话,在外面不管什么场合,遇见主上都必须装作不认识。
莫名的,那已经好了的伤口隐隐作痛,酌烟手心不自觉的冒出冷汗,连忙低下了头。
在心里,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,是他忘了任务,沉溺于对傅渊的感情中,主上只是让他清醒过来……
“伤好了吗?”
萧寒青轻飘飘的一句话,酌烟却控制不住的羽睫一颤,好半晌才略微僵硬的回答道。
“已经好了,谢大人关心。”
萧寒青眉眼清俊柔和,好似一块绝美的温玉,轻易的就能让人沦陷在他的温和中。
但此刻看着少年的目光却带着几分幽深,不知在想什么。
良久,他才轻轻一笑,声音似流水清和却不容拒绝。
“瞧将军对酌烟公子的公子喜欢,想来酌烟公子定会做好分内之事的。”
“……自是应当。”酌烟垂着眼,不敢看对方,“此地偏僻,我该回去了,免得将军找我。”
说完,酌烟转身要走,脚下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,身子猛地往前踉跄。
预想中的跌撞并未到来,一只温软的手及时扶住了他的胳膊,力道不重,却带着不容挣脱的稳。
“小心些。”
萧寒青的声音就在耳边,气息拂过耳畔,带着淡淡的冷香。
酌烟浑身一僵,正要抽回手,却觉掌心被塞进了什么东西,薄薄一片,带着对方指尖的微凉。
萧寒青已松开手,退开半步,重新换上那副温和有礼的模样,仿佛方才的靠近只是寻常扶衬。
“路滑,酌烟公子慢走。”
真漂亮啊,葬送在傅渊手里似乎不太值得。
或许更适合藏起来……
等他拿到信,把他藏在寒山寺也不错。
萧寒青嘴角的笑意散去,眼底的墨色暗沉。
届时,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只有他了。
就是可惜,当初不该送出去的,让他染上别人的味道了。
……
回府的马车上,酌烟始终缩在角落,指尖冰凉。傅渊纵是心有所虑也发现了酌烟的不对劲。
“怎么了?玩得不开心?”傅渊把酌烟抱进怀,亲了亲他没有血色的唇瓣。
“没有,酌儿只是吹了风头有些疼。”酌烟埋进傅渊胸膛,闷声闷气的说。
傅渊摸了摸酌烟柔顺的青丝,沉默片刻缓缓问道:“酌儿,你在怕什么?”
这声“酌儿”唤得极轻,却像重锤敲在酌烟心上。
酌烟心神猛地一跳,抬眸撞进傅渊深邃的眼眸里,那里面盛着探究,还有不易察觉的冰冷。
酌烟清楚最好实话实说,傅渊若想查是谁轻而易举,语气有些发飘,“是……是那位丞相大人。”
傅渊语气微冷,“哦?他寻酌儿有何事?”
话音刚落,马车忽然碾过路面的凹坑,猛地一晃。
酌烟身子不稳,下意识往旁边倒去,傅渊稳稳揽住他的腰,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,烫得酌烟皮肤发麻,害怕也散了几分。
“酌儿不知道,他问酌儿为何躲着他,将军不喜欢的人酌儿也不喜欢,但是那时候没人,酌儿怕惹恼他就有些害怕。”
傅渊静静看了酌烟片刻,也没说信还是不信,只是望向窗外,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温柔,“城东粮仓那边出了点岔子,账目对不上,我需要过去定夺,酌儿回府好生歇着。”
话音刚落,马车停了下来。
酌烟攥紧傅渊的衣襟,眉心似蹙非蹙的看向他,“那……那将军什么时候回来?”
傅渊看着他眼底的担忧,心头微松,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,“很快,酌儿等我回来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酌烟点点头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纸条,轻声道:“你……早些回来。”
傅渊应了声,亲了下少年眉心才利落地下马车,接过亲卫递来的缰绳,翻身上马,只片刻功夫,身影就消失在了街巷深处。
车厢内重新安静下来,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。
酌烟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,心里却像压着块石头难受。
马车刚驶到将军府门前,酌烟透过车窗瞥见了异样。
府门侧旁的槐荫下,静静停着一辆马车。
那车瞧着并不张扬,乌木车身打磨得光可鉴人,却没挂任何表明身份的牌记,连拉车的马匹都是难得一见的纯白骏骥,鬃毛梳理得一丝不苟。
最惹眼的是车帘边缘,竟用金线绣着暗纹,日光下流转着低调的华光,显然不是寻常人家所有。
酌烟的心猛地一沉,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袖中的纸条。
在晏京,各个世家官员府里的马车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挂牌,为的就是方便被人出来。
但这辆看似简单平凡却低调奢华的马车,没有一样带有标识性的装饰。
酌烟心底的不安莫名重了几分。
会是谁的车?
将军有事去城外的消息,早应该传回来了,为何会挑将军不在府里的时候来访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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