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的风浪再大，也丝毫未影响到潜心研读的丁陌。
双案首的荣耀并未让他懈怠半分，任重道远啊，毕竟弄不好就得“入赘”了。
咱可丢不起那人……
襄国公府这两天没什么动静，据张锦回来说，已经好几天没在街面儿上见到郭宗远了。
不过丁陌知道，虽然暂时偃旗息鼓，但死仇已结，襄国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，只不过是暂避锋芒蛰伏起来。
这被人盯上的感觉十分令人不爽，不过这些，暂时都不在考虑范围内。
院试在即，必须确保万无一失……
“入赘”乃是戏言，不能得个“小三元”，最起码也得保证过了府试……
若是此战折戟，襄国公肯定会大做文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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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启、卢之江等人则全力推进“玉雪糖”的“上层路线”。
一罐罐洁白如雪的砂糖作为新奇礼物，悄然送入玉京城里的各个高墙大院内，着实引起京城权贵圈儿里不小的轰动。
不管是侧面的，还是直接的，询问者络绎不绝，但这些公子哥们都是微笑摇头，吊足了众人的胃口。
这日傍晚，丁陌刚放下书本，陈山来报，东亭侯陈封来了。
陈封风风火火走进书房，毫不客气地抓起丁陌的茶壶灌了一口，说道：
“小子，赶紧换身衣服，跟我去个地方。”
“老爷子，这是要去哪儿啊？啥事儿？”丁陌一脸疑惑。
陈封答非所问，从书房里往外，踅么着丁陌的小院儿说道：
“小子，这院子让你拾掇得不错啊，怎么感觉进了院子心里就这么踏实呢……
我在玉京还有几套宅子，给你换套大的，这套再还给老夫。”
嚯……这老土匪！
丁陌忙摆手说道：
“别别别~老爷子，我这刚住没几天呢。其实吧……你现在那宅子也不错。
我抽空给捣鼓捣鼓，一样的效果……”
陈封砸么砸么嘴：
“嗯，也行。知道你和老穷酸学了一身稀奇古怪的本事。等你院试结束吧，想着给我去捯饬下。
赶紧动身，跟我出去趟……”
“得嘞~”
丁陌见他神神秘秘的，心知必有要事。所以也不再多问，吩咐陈山一声便随陈封出了门。
马车并未前往东亭侯府，而是七拐八绕来到一处的宅院。
这地儿丁陌来过，正是苏清砚当初给丁陌留下的那个地址。
然而进了宅子，丁陌发现庆国公周崇勋也在院中。
“公爷……”丁陌行礼。
周崇勋点点头，脸色凝重：
“进去说吧，苏公公也在。”
屋内，司礼监掌印太监苏清砚果然端坐其中，丁陌再次见礼。
几人坐定，陈封直接切入主题：
“小子，找你来，是要说两件事。
这第一，是凉国公派了他的心腹韩铁算进京了。明面上是按例献马，至于暗地里干什么，用脚指头都想得到。”
苏清砚尖细的声音接着道：
“陛下让咱家盯着呢。这韩铁算，一来就‘病’了，闭门谢客。
但咱家的人发现，昨夜有人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。虽然没看清是谁，但咱家的人跟到了前京卫指挥佥事熊兆麟府上。”
熊兆麟！这人果然是淮南王在京城的内应，许是关键人物之一。
周崇勋沉声继续说道：
“第二件事嘛，淮南王那边有异动……
我们安排在淮阳道的眼线回报，最近淮南王府频繁调动护卫，以演练为名向几个秘密据点集结。
而且有几批关键物资，不翼而飞了……”
陈封看着丁陌：
“你小子脑子活，说说看，他们想干什么？”
丁陌听得一脸懵逼，指着自己的脸：
“我？让我说？满朝文武，轮得着我来说道这天大的事儿？”
苏清砚轻咳一声：
“随便聊聊就是……我们双方明争暗斗了十几年，有时需要个旁观者来提供新的看法……
而且，这也是陛下对你的考校……”
既然这是启宗帝的意思，那丁陌就得认真思考下了。
丁陌梳理着目前得到的信息，沉吟片刻才说道：
“那我就随便说了哈，只做参考，不负责任……”
丁陌还要说些“免责声明”，陈封虎目一瞪，把丁陌要说的话噎回嘴里，忙改口说道：
“那个……凉国公使者秘密接触熊兆麟，大概是为了确认联盟，协调起事步骤之事。
淮南王调动兵力、隐匿物资，是战前准备征兆。
他们已在起事边缘。
他们很可能……已在起事边缘。”
苏清砚抿抿嘴，阴柔冷笑：
“嗯……和陛下猜的差不多。陛下说，那笔赌债怕是戳到淮南王的肺管子了。他拖不起，也不敢拖了。”
周崇勋点点头，问道：“那你觉得起事的时机在什么时候？”
“时机……或许就在三个月内！”丁陌言之凿凿。
“为何如此笃定，理由呢？”陈封问道。
“淮南王需在赌约到期前动手，否则财力枯竭，军心必溃。
而凉国公那边同样急于获取淮南王承诺的军械，尤其是强弓铁甲这类的物资。不是已经有几批物资不翼而飞了嘛，双方互有所需，必会加速勾结之势。”
丁陌双手往袖里一揣，继续说道：
“更关键的是，萧知安在琅琊道栽赃赵家已经打草惊蛇，急于控制琅琊道官场的意图已经暴露。
若再不行动，朝廷逐步厘清盐政，催缴淮南道积欠的盐课……那淮南王将再无翻身之机。”
陈封冷笑道：
“既如此，不如老子直接向陛下请命，带我黑鸦军踏平淮阳道，省得他起幺蛾子……”
丁陌连忙摆手：“侯爷，万万不可。若是大军压境，反倒正中他们下怀。
凉国公若见朝廷先动手，必会趁虚而入，届时两线作战，社稷危矣……”
“野之所言极是。陛下之意乃以最小代价平息此乱。”周崇勋看向丁陌，问道：
“你可有良策？”
丁陌沉吟，此事非同小可。分析利弊是一回事儿，可是提供对策则是另一回事儿了，万不敢信口开河。
半晌，他才缓缓说道：
“目前能想到的，当以‘釜底抽薪’与‘擒贼擒王’并重。计有六策……”
苏清砚眼前一亮：“详细说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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