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楼船缓缓靠岸,华美的船身在夕阳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,与码头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。那几位云梦阁真传女弟子如同九天玄女临凡,即便面带轻纱,依旧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,成为了码头的绝对焦点。
人群议论纷纷,猜测着她们在泽心岛的见闻,是否有异宝出世。
然而,楚晏的目光却越过她们,死死锁定在那两个看似普通的“护卫”身上。
那两人低着头,努力降低存在感,混在一众真正的护卫之中。但他们偶尔抬眼扫视码头时,那瞬间流露出的精光,以及步伐间那种与身份不符的沉稳与默契,根本瞒不过楚晏的眼睛。
更重要的是,体内星晷碎片和怀中钥匙碎片传来的那种同源而微弱的悸动,绝不会错!
这两人身上,或者他们刚从泽心岛带回的东西里,必然有一块幽玄之钥的碎片!
楚晏的心跳微微加速。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!没想到刚来云梦泽,就遇到了第二块(不算灰衣人给的那点残片)钥匙碎片的线索!而且这块碎片的波动,似乎比他手中那块从千枯洞得来的更加清晰、活跃!
泽心岛……必须去!
就在这时,那碧波潭的娇俏少女见楚晏盯着玉楼船出神,似乎忘了她们的存在,顿时不满地跺了跺脚,再次扯住楚晏的衣袖(易容后的普通衣衫):“喂!跟你说话呢!带我们一起去呗?我们保证不添乱!而且我们碧波潭擅长水法,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!”
她身后的几个年轻弟子也连连点头,眼巴巴地看着楚晏,又羡慕地看了一眼那气派的玉楼船。
楚晏收回目光,眉头微皱。带着这群初出茅庐的菜鸟,无疑是拖累,更容易暴露。但若是强行拒绝,在这码头上纠缠起来,引起那边云梦阁弟子的注意,反而更麻烦。
他看了一眼那已经收下灵石、眼观鼻鼻观心假装看风景的船夫,又看了看眼前这群修为最高不过先天巅峰、眼神中带着渴望和莽撞的年轻人,心中瞬间有了计较。
“带你们可以。”楚晏开口,声音沙哑(易容后伪装),“但一切需听我指挥,不得擅自行动。若遇危险,我未必能护你们周全,生死自负。”
那少女闻言,顿时喜笑颜开,拍着胸脯保证:“放心放心!我们肯定听话!我叫阮苓,这些都是我的师兄师弟!多谢大叔!”
大叔……楚晏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,面无表情地点点头。
阮苓立刻兴奋地招呼同门师弟妹们准备上船。
那船夫见又多了一群人,有些犹豫,但摸了摸怀里沉甸甸的灵石,还是把话咽了回去。
楚晏不再理会他们,目光再次投向玉楼船。只见那几位真传女弟子已然下船,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,径直离开了码头,那两名特殊的“护卫”也混在其中,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。
“别看了大叔,云梦阁的仙子们不是咱们能高攀的,快上船吧!”阮苓在一旁催促道,语气带着几分调侃。
楚晏收回目光,带着摇光,与碧波潭一众弟子登上了那条不算太大的渔船。
船夫吆喝一声,撑起长篙,渔船缓缓离岸,向着烟波浩渺的湖心方向驶去。
离开喧嚣的码头,湖面顿时开阔起来。夕阳将湖面染成一片金红,水鸟翩飞,景色壮丽。
碧波潭的弟子们显然很少有机会来到如此浩瀚的大泽,显得十分兴奋,趴在船边指指点点,叽叽喳喳说个不停。阮苓更是凑到摇光身边,好奇地打听:“姐姐,你们也是去泽心岛碰运气的吗?你们是哪派的呀?刚才你弹指就把那姚混蛋冻住,太厉害了!”
摇光不太擅长应付这种热情,只是微微点头,含糊地应了一声,下意识地靠近了楚晏一些。
楚晏则盘膝坐在船头,闭目养神,神识却如同无形的网,悄然散开,一方面警戒四周,另一方面仔细感应着那钥匙碎片残留的波动方向,为船夫指引着大致方位。
渔船破开金色的波浪,向着泽心岛方向航行。
初始一段路程风平浪静,偶尔能看到其他前往泽心岛的船只。
但随着越来越深入,周围的雾气开始逐渐变得浓郁起来。不再是普通的水汽,而是带着一种淡淡的、奇异的能量波动,能干扰人的神识和方向感。
“起雾了,客官,咱们差不多该往回走了吧?”船夫看着周围越来越浓的雾气,有些紧张地说道,速度也慢了下来。
碧波潭的弟子们也有些不安地看着四周,原本的兴奋劲消退了不少。
楚晏睁开眼,看向雾气深处。那种同源的波动在这里更加清晰了一些,但依旧模糊,无法精确定位。
“再往前一段。”楚晏淡淡道,又抛给船夫几块中品灵石。
船夫咬了咬牙,硬着头皮继续往前撑船。
又前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,周围的雾气已经浓得化不开,能见度不足十丈,湖面也变得异常安静,连水声都仿佛被雾气吸收了。一种无形的压抑感笼罩在每个人心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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