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氏听到对方的话，也是愣住了，下意识地抬起头，望向对岸那个灰斗篷女子，脸上充满了茫然和恐惧。
那女子微微歪了歪头，似乎在仔细打量柳氏。片刻后，她忽然轻轻吸了口气，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：
“柳……柳姨？是您吗？”
这一声“柳姨”，叫得自然而又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迟疑，不仅让楚晏愣住，更是让柳氏彻底呆住了。
“你……你是？”柳氏下意识地开口，声音颤抖。
那女子沉默了一下，然后，缓缓抬起手，摘下了头上的兜帽。
一张清丽绝伦、却带着几分疏离与风霜之色的脸庞，暴露在风雪之中。看年纪似乎不过二十出头，眉眼如画，琼鼻挺翘，唇色偏淡，组合在一起，是一种极具冲击力的、冷艳的美。
最特别的，是她左边眼角下方，有一颗极小、却颜色鲜红的泪痣，如同雪地里的一滴血珠，平添了几分妖异与哀愁。
柳氏怔怔地看着这张脸，眼中的茫然逐渐被一种遥远的、模糊的记忆所取代，她嘴唇哆嗦着，试探性地问道：
“你……你是……阿凝？苏……苏小姐身边的……阿凝？”
那被称作“阿凝”的女子，听到“苏小姐”三个字时，眼神明显波动了一下，那抹慵懒和冷意瞬间消散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、难以言喻的神情，有追忆，有哀伤，还有一丝……激动？
她深吸一口气，点了点头，声音变得轻柔了许多：“是我，柳姨。没想到……这么多年过去了，还能在这里遇见您。”
她目光转动，再次落在楚晏身上，眼神已经完全不同，充满了审视和探究：“那么这位……就是当年那个孩子？苏小姐的……”
她的话没有说完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。
楚晏眉头紧锁，心中掀起滔天巨浪。
苏小姐？当年那个孩子？母亲似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！这个神秘强大的女子阿凝，竟然与母亲相识？而且似乎还牵扯到一位“苏小姐”？
自己这具身体的身世，难道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？
他看着母亲瞬间苍白的脸色和眼中涌出的复杂泪水，知道阿凝所言非虚。
局势，瞬间变得扑朔迷离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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