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初,这只是增加了哨兵巡逻的压力。但几天后,一个负责在傍晚时分检查最远处陷阱的两人狩猎小组,未能按时归队。直到深夜,其中一人才浑身是血、连滚带爬地逃回营地,他的一条手臂肿胀发紫,几乎失去知觉。
“是……是冰鳞蝎!一大群!它们伏击了我们!”受伤的猎人气若游丝,眼中满是恐惧,“汉斯……汉斯为了掩护我,被它们拖走了……”
更糟糕的是,随队医师(一位略懂草药的老流民)检查伤口后,脸色凝重地告诉艾薇:“领主大人,这种麻痹毒素很麻烦,我们的草药效果很慢,而且……伤口极易溃烂,如果找不到更有效的药物,他这条胳膊……恐怕保不住。”
一时间,营地内弥漫开一种新型的恐惧。黑脊山的威胁,不再仅仅是遥远传说中的巨龙和天空的阴影,而是化作了切实的、能悄无声息夺走生命的毒刺。
药物的短缺,这个一直被战斗和生存压力所掩盖的问题,赤裸裸地摆在了所有人面前。
艾薇站在伤员的床铺前,看着他痛苦而绝望的表情,听着旁边其家人压抑的哭泣,内心沉重。
她拥有超越时代的知识,能炼铁,能规划城市,能制定律法,但在缺乏基础工业和药材储备的情况下,面对特定的生物毒素和感染,她一时也感到束手无策。
“用‘星星铁’的能量试试呢?”卡尔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,“它的能量似乎能促进一些反应,也许……也许能抑制毒素?”
艾薇摇了摇头:“能量性质不明,不能贸然用于人体。”她沉吟片刻,对老马洛说:“把我们库存最好的止血和消炎草药都用上,尽力而为。同时,发布紧急任务,提高积分奖励,征集任何关于解毒、治疗溃烂的土方,或者识别、采集本地药用植物的知识!”
她看向石爪:“加派巡逻队,尤其是傍晚和清晨,重点清剿营地周边一里范围内的冰鳞蝎巢穴。告诉战士们,尽量避免近战,多用弓箭和长矛。”
命令被迅速执行下去。整个营地再次动员起来,但这次不是为了战斗或建设,而是为了从细微处弥补生存链条上的缺口。
人们翻找着自己的记忆,贡献出祖辈流传的、不知真假的药方;熟悉山林的原住民则被组织起来,在哨兵的保护下,冒险在白天前往更远的区域,寻找可能有效的草药。
就在众人为伤员和药物问题焦头烂额之际,之前派往南方“岩爪镇”的贸易小队,却提前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。他们带回来的货物不多,但为首的小队长脸上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与紧张。
他顾不上休息,径直找到艾薇,从贴身衣物里取出一小包用油布紧紧包裹的东西。
“领主大人,我们在岩爪镇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商人。他不像本地人,对我们带的铁器和皮毛兴趣一般,但……但他一眼就认出了我们伪装成矿石的‘星星铁’碎屑!”小队长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不可思议,“他出了很高的价钱,想全部买下,还追问我们从哪里得到的。我们按您的吩咐,没透露来源,只说是祖传的。”
他将油布包递给艾薇。“这是他给我们的‘定金’,说如果我们还有,或者能找到更多,他愿意用……用这个来换。”
艾薇接过油布包,入手沉甸甸的。她缓缓打开,里面并非金银,而是几株被小心保存的、形态奇特的植物——一株开着幽蓝色的小花,另一株则结着如同红宝石般的浆果,还有几块散发着奇异清香的根茎。它们被采摘和处理的手法极其专业。
随植物一起的,还有一张简陋的纸条,上面用一种优雅而陌生的笔迹写着一行字:
“冰鳞蝎毒,可用蓝魇花外敷,赤晶果内服。若遇‘星泪矿’,可尽数与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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