葬神海眼边缘,一处被空间乱流掩映的荒芜礁岛。
林夜盘膝坐于一块巨岩之后,周身气息与礁石的冰冷死寂完美融合。他缓缓睁开双眼,暗金色的竖瞳中,历经血战后的疲惫已尽数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邃、更内敛的冰冷光泽,仿佛无底的寒潭。
与九头妖凤化神本尊的隔空交锋,虽险象环生,却也让他将新融合的“寂灭”碎片力量彻底炼化掌控。如今,他的修为已稳固在元婴中期巅峰,永戮之力愈发精纯凝练,对空间波动的感知也敏锐了数倍。更关键的是,永寂之灯内两枚碎片本源交融,灯焰已化为混沌之色,隐隐触及到了一丝“归墟”真意,威能不可同日而语。
他摊开手掌,掌心一缕灰黑色的永戮之力跳跃不定,内部仿佛有微缩的星云生灭,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湮灭气息。
“力量……还远远不够。”林夜低声自语。化神之威,如渊似海,此次能脱身,更多是凭借地利、算计以及对方的大意。若正面抗衡,依旧有死无生。必须更快地提升实力,收集更多的本源碎片。
他的目光,投向南方,那是中州大陆的方向。根据“寂灭”碎片融合后更加清晰的感应,以及之前从天机阁和皇城夺宝时获取的零星信息,下一处可能存在永夜本源线索的地方,似乎与中州皇朝如今动荡的局势,有着某种隐秘的关联。
“姬轩辕老儿气运被夺,重伤闭关,皇朝内部定然风起云涌……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。”林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皇城那块碎片虽已得手,但中州皇朝万年积累,底蕴深厚,或许还藏着其他与永夜相关的秘密。而且,当初那些落井下石的仇人,也该去“拜访”一下了。
他心念一动,周身骨骼发出细微的爆响,面容扭曲变化,化作一名面色蜡黄、带着几分病容的中年文士模样。同时,永戮之力流转,模拟出金丹后期修士的灵力波动,气息变得中庸平和,再无半点之前的凶戾死寂。虚空敛息术运转到极致,即便化神修士不仔细探查,也难以看穿。
“便叫……黄泉居士吧。”他随意取了个名号,一步踏出,身形融入微风,向着中州大陆疾驰而去。
数日后,中州边境,一座名为“望海”的修真巨城。
此城乃中州与无尽海交界处的交通枢纽,商贾云集,龙蛇混杂。近日,因皇主重伤、太子监国,中州局势微妙,往来此地的修士更是数量暴涨,各种消息纷飞。
林夜化身黄泉居士,缴纳灵石入城,寻了一处人流密集的茶楼,要了壶清茶,静静坐在角落,神识却如同无形的蛛网,悄然捕捉着周围的议论。
“听说了吗?皇主闭关的‘潜龙殿’昨日又有异动,霞光冲天,据说是有老祖宗出关了!”
“唉,皇主伤势看来极重,否则何须惊动闭关千年的老祖?如今太子殿下虽竭力维稳,但几位亲王和镇边王侯似乎都有些不安分啊……”
“何止!据说北境的‘镇北王’已暗中调兵遣将,西荒的‘平西侯’也频频与宗门接触……这天下,怕是要乱了!”
“还不是那该死的‘白衣魔君’!若不是他大闹皇城,夺走镇国至宝,我中州何至于此!”
“嘘!慎言!那魔头神通广大,据说连化神老祖都奈何不得,小心隔墙有耳!”
种种信息汇入林夜脑海,让他对中州现状有了更清晰的了解。皇权动荡,藩王异心,外有强敌(指他自己)环伺,内有忧患潜伏,正是权力洗牌的前夜。
“乱吧,越乱越好。”林夜心中冷笑。混乱,才是他最好的掩护。
就在这时,茶楼门口一阵骚动,几名身着皇室禁卫服饰、气息精悍的修士大步走入,为首一人目光锐利扫过全场,朗声道:
“奉太子殿下谕令!招募金丹期以上修士,组建‘靖难卫’,协防皇都,肃清奸佞!待遇优厚,立功者赐爵封赏!有意的道友,可至城东校场报名!”
靖难卫?林夜心中一动。太子姬允炆这是要组建直属自己的力量,对抗可能出现的内部叛乱?这倒是个潜入皇城核心的绝佳机会!
他放下茶钱,悄然起身,随着人流走向城东校场。
校场之上,人山人海。招募条件颇为苛刻,需查验身份、测试骨龄修为、甚至要立下心魔誓言效忠太子。但对于林夜而言,这些形同虚设。他轻易伪造了一份散修身份,展现出金丹后期的“扎实”修为,并在心魔誓言中动了手脚(以永夜之力模拟誓言波动,实则毫无约束),顺利通过考核,成为了一名靖难卫的“客卿”。
三日后,林夜随着新组建的靖难卫队伍,乘坐皇家飞舟,穿越重重关隘,再次抵达了那座悬浮于九天之上的煌煌天都——九龙皇城。
此时的皇城,戒备远比上次更加森严。万龙朝宗大阵全开,光幕凝实如铁,巡逻队伍穿梭不息,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氛。但内部,却隐隐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躁动。
林夜被分配至皇城西区“天机坊”一带驻防。天机坊毗邻皇城司和部分宗室府邸,消息灵通,正是观察局势的好位置。
他如同最耐心的猎人,白日按部就班巡逻,夜晚则凭借鬼神莫测的身法,悄然探查皇城布局,尤其是潜龙殿、皇室秘库等关键区域的防卫力量。
同时,他暗中感应着永寂之灯的指引。灯焰微弱的跳动,隐隐指向皇城地底更深处的某个方向,那里似乎有某种与永夜同源、却又更加晦涩古老的波动。
“看来,这皇城之下,还藏着不少秘密……”林夜暗忖。
这一夜,他潜伏在阴影中,遥望着远处那座被重重阵法笼罩、守卫森严的太子东宫,眼中寒光闪烁。
“姬允炆……就先从你开始吧。看看你这监国太子,到底知道多少……关于‘永夜’的真相。”
他身影一晃,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,向着东宫方向,悄无声息地潜去。
新一轮的暗流,随着他的归来,在这座帝国的权力中心,再次汹涌而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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