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齿坊三楼,与下方的喧嚣嘈杂判若两地。
这里光线更加昏暗,仅有几盏用幽魂木雕刻的灯盏散发着绿油油的鬼火,映照出有限的空间。空气凝滞,弥漫着一种陈年血腥与高级檀香混合的诡异气味。没有散乱的摊位,只有寥寥数个被厚重帷幕或简易阵法隔绝的独立区域,隐约可见其中晃动的模糊人影,气息皆晦涩深沉,至少也是筑基后期,甚至不乏金丹期的威压隐现。
林夜的到来,并未引起太大波澜。能上到三楼者,皆非易与之辈,彼此之间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警惕与距离。
他的目光扫过那几个区域。一个帷幕后散发着浓烈的药草和丹毒气息,似是进行着某种见不得光的丹药交易;另一个区域则隐隐有冤魂哀嚎之声传出,伴随着讨价还价的低语,显然与鬼道或炼魂之术有关;最深处的一个区域,则完全被一道淡黑色的光幕笼罩,隔绝了一切探查,最为神秘。
林夜没有急于接触任何人,他走到三楼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,那里有一张粗糙的石桌和几个石凳。他坐下,看似闭目养神,实则强大的神识(由暗金色能量模拟而成)如同无形的蛛网,悄然蔓延开来,捕捉着空气中流动的细微信息碎片。
“……阴髓玉……数量不多……价格再提三成……”
“……目标金丹初期……擅长火系功法……这是定金……”
“……青云宗那条线断了……‘影蛇’的人全军覆没……”
“……禁地异动……机会……混乱才是阶梯……”
零碎的信息汇入林夜脑海,让他对这三楼交易的层次和当前暗流涌动的局势有了更深的了解。这里交易的物品和委托的任务,显然都游走在修真界的灰色甚至黑色地带。
就在这时,一道略显阴柔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:“这位道友面生得很,第一次来黑齿坊三楼?”
林夜睁开眼,看到一个穿着锦袍、面白无须、作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坐在了他对面的石凳上。此人笑容可掬,眼神却如同毒蛇般锐利,气息赫然是金丹初期。
“有事?”林夜的声音透过兜帽传出,沙哑而平淡。
“鄙人钱不多,是这黑齿坊的一个小小管事。”富商模样的男子笑眯眯地道,“看道友气度不凡,想必是有所求而来。钱某在此地还算有几分薄面,或许能帮道友牵线搭桥,省去不少麻烦。”
原来是黑齿坊的内部人员,负责接引和评估客户。林夜心中明了,直接开门见山:“我需要能快速提升实力,且副作用不计的秘药或功法。另外,打听一个人的确切行踪。”
钱不多眼睛微眯,笑容不变:“快速提升实力的方法……三楼确实有几种,不过代价嘛……”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语调,“至于打听行踪,那要看目标是谁了。若是寻常修士,价格公道。若是某些大宗门的重要人物……呵呵,那可是提着脑袋的买卖。”
林夜屈指一弹,一枚鸽卵大小、通体浑圆、散发着精纯阴气的黑色珠子落在石桌上。此物名为“阴煞珠”,是他在无渊暗墟外围击杀一头变异妖兽所得,蕴含的阴煞之气对魔道修士或修炼特殊功法之人乃是至宝,价值不菲。
钱不多看到阴煞珠,眼中闪过一丝贪婪,但很快掩饰下去,笑道:“道友果然爽快!提升实力的方法,三楼东侧那位‘毒婆婆’炼制的‘焚血燃魂丹’,可让筑基修士短时间内拥有媲美金丹初期的战力,不过药效过后,轻则修为尽废,重则当场毙命。西边那位‘骨真人’手中有一门《噬骨魔功》残卷,吞噬他人骨骼精华修炼,进展神速,但容易心智迷失,化身只知杀戮的魔头。”
焚血燃魂丹?噬骨魔功?林夜心中冷笑,这些旁门左道,副作用巨大,且与他的永夜之力路径不合,并非他所需。
“还有吗?”他问道。
钱不多观察着林夜的反应,见其对这两种凶名在外的邪法似乎兴趣不大,心中微凛,态度更加谨慎:“看来道友眼界极高。既如此……还有一种选择,风险更大,但若成功,获益也超乎想象。”
他压低声音:“坊内近日收到一件奇物,据说是从‘寂灭冰原’边缘流出的,名为‘万年玄冰魄’,内蕴一丝极寒本源。若有特殊法门能炼化,不仅能极大提升修为,更能掌握一丝寒冰法则。不过此物极寒,寻常金丹修士触之即冻毙,而且……消息似乎已经走漏,盯上它的人可不少。”
寂灭冰原流出的奇物?蕴含极寒本源?林夜心中一动。六大禁地气息相连,这玄冰魄的力量或许能与永夜之力产生某种共鸣或补充?值得一试。
“此物何价?”
钱不多伸出三根手指:“三千上品灵石!或者……等价的天材地宝、功法秘籍。”这个价格,足以让一些小门派倾家荡产。
林夜沉默。他身上的灵石加起来也不过几百中品灵石,远远不够。但他有别的“筹码”。
“灵石我没有。”林夜淡淡道,“但我可以接一个‘任务’,用任务酬劳抵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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