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王府已点起了灯。
玉砚站在廊下,看着师兄在临时设起的佛堂里忙碌的身影。
铜钵、香炉、经幡——一件件法器被郑重地摆放整齐。静竹回头看见他,擦了擦额角的汗:
“快来搭把手,这经幡要挂得高些才好。”
虽已贵为瑞王,看见这些熟悉的物件仍觉亲切。
两人合力挂好经幡,静竹忽然低声道:“今日是你生辰,师兄要为你念一夜《长寿经》。”
玉砚心头一暖,还未开口,净空师父端着一碟糕点笑呵呵地走来:“弥弥,来尝尝,在宫中吃多了美食,不知道你还爱不爱师父做的这个?”
那碟桂花糕还冒着热气,糖浆浇得晶亮——正是他小时候最爱的口味。玉砚眼眶微热,想起幼时生病,师父就是这样一边喂药,一边用桂花糕哄他。
“师父又取笑我。”玉砚故意嘟起嘴,
师父敲敲他的脑袋:“在师父心里,你永远是个孩子。”说着又笑,“不过我们弥弥现在可是瑞王了。”
玉砚接过糕点,声音低了下去:“师父做的,我永远爱吃。小时候要不是师父,我都……”
“胡说!”师父急忙打断,“是我徒儿福大命大。”
三人就在佛堂旁的暖阁里用了素斋。玉砚被师父盯着吃了三块桂花糕,师兄又不停给他夹菜,直到他连连告饶。
待安顿好师父师兄,玉砚独自走到花园。
月色正好,春夜的暖风裹着花香拂面而来。方才吃的太多了,有些撑了,他挥退侍从,在亭中坐下,不自觉地想起洛宫奕。
今日是他的生辰,那人可还记得?边关苦寒,他可有吃饱?战事可还顺利?正出神间,忽闻极轻的脚步声,像猫儿踏过落叶。
玉砚转头欲寻,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眸里。
月光朦胧处,洛宫奕一身玄衣,墨发高束,正负手立在玉兰树下。风尘仆仆,却掩不住眉宇间的俊朗。
玉砚怔了片刻,几乎是扑过去的。
洛宫奕张开双臂稳稳接住,被他冲得微微一晃,却将人牢牢圈进怀里。低沉的笑声在胸腔震动:“殿下这是想我了?”
玉砚把脸埋在他胸前,贪婪地呼吸着熟悉的气息——混合着边关风沙与草木清冽的味道。
他重重点头,声音闷在衣料里:“很想。特别想。”
他们已经多日未见了。
“怎么回来了?事情都处理完了?”玉砚抬头。
洛宫奕握住他的手:“某个小王爷生辰,我岂敢忘记?”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,“边关没什么好东西,只拖人找到这个。”
那是一块温润的羊脂玉,雕成小小的长生锁模样,用红绳系着。
“保佑你平安。”洛宫奕不容拒绝地为他系上,“比不得皇上赏的,但是……”
玉砚握住他的手腕:“我很喜欢。”他顿了顿,“比什么都喜欢。”
夜风拂过,亭角的铜铃轻响。洛宫奕仔细端详他的脸:“瘦了。可是又不好好用膳?”
“师父师兄才说我胖了。”玉砚失笑,拉着他在石凳上坐下,“你用过饭没有?厨房还温着素斋,我让……”
……
洛宫奕的手臂结实有力,将玉砚整个托抱起来,让他像狸奴似的挂在自己身上。
玉砚的双脚离地,全身重量都交付给对方,脸颊埋在洛宫奕的肩颈处,鼻尖萦绕着干净的汗意和一种独属于洛宫奕的冷冽。
他贪婪地呼吸着,仿佛要将这些时日的分离都补偿回来。
“你这次可有受伤?”玉砚的声音闷在他的衣料里,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洛宫奕低笑,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达到玉砚身上。
“殿下检查检查就知道了。”
玉砚耳根一热,知道这人又开始不正经,握拳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他的后背。
“没个正形!”
洛宫奕浑不在意,反而将人往上掂了掂,调整了一下姿势,让他坐得更稳,手臂稳稳地兜着他的腿弯和后背,仿佛抱着什么稀世珍宝。
月光下,两人紧密相拥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“那边的事情你解决好了?”玉砚又问,他指的是北疆的战事,以及……他那位皇兄的“意外”。
洛宫奕“嗯”了一声,算是回答。
他的目光在月色下显得有些深邃,并未多言战事的惨烈,也未居功。
玉砚心中疑虑未消,尤其关于皇兄玉明。他迟疑着开口:
“皇兄的事……”
话未说完,洛宫奕便摇了摇头,打断了他,语气带着几分了然:
“这倒真不是我干的。我知道你会怀疑我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平静无波,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,“是他自己不听劝,非要逞能,骑马冲进了混乱的军阵里,被裹挟着进退不得。他马术不精,慌乱之下坠了马,被受惊的战马……踏断了脊骨。军医说,腰部以下,粉碎性骨折,再无站起的可能,但倒随了我的意了。”
玉砚倒吸一口凉气,虽然不喜这位皇兄的狠毒作风,但听到如此惨状,心头仍是一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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