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待下人从不苛责,府中事务能亲力亲为的绝不假手他人,闲暇时甚至能与侍卫讨论几句拳脚功夫,只看个高兴,从不捉弄人。
月例赏钱给得丰厚,待人接物温和有礼,更兼那清俊如玉的容貌,让人见了便心生好感。
在这儿当差,活儿轻省,心也踏实,走出去,因着主子的贤名,连带着他们也受人几分尊重。
这般一比,怎不叫别府的下人心里泛酸,暗叹自己没那福分,投到这样一位菩萨心肠的主子门下?
这瑞王府的门槛,虽被人踏得勤,府内却依旧是一片难得的清净祥和。
瑞王府内,玉砚正全神贯注于春日宴的最后筹备。
外界因他而起的暗流涌动、那些围绕瑞王府的打探与奉承,他并非全然无知,只是无暇也无意理会。
他自小在寺庙清静环境中长大,回京后除了必要的公务,极少在权贵圈中走动,对于各方送来的礼物,更是礼貌而坚定地一律回绝。
他的心思,此刻全都扑在了如何将皇家西苑布置得既彰显皇家气度,又不失文雅风骨上。
他亲自带着下人、侍卫和护卫,在西苑中忙碌穿梭。
摒弃了往年惯用的富丽堂皇装饰,他引入了更多文人雅趣。
蜿蜒的水渠被清理得清澈见底,预备明日效仿“曲水流觞”之古意;亭台楼阁间悬挂的不是彩绸,而是精选的名家字画复制品和意境悠远的山水屏风;
就连宴席间的插花,也选用了疏朗有致的梅枝与兰草,力求一种清逸脱俗的韵味。
他看着自己一手布置的场地,眼中流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。
“明日便是春日宴,诸事需得再三核查,万不能有丝毫差错。”他清朗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。
尤其是膳食,他更是亲自过问,定下了以养生为主的药膳菜单,所有食材皆要求最新鲜的,由专人从城外庄园直接运送进来,每一道工序都有专人监督,严防死守,杜绝任何被动手脚的可能。
他深知这宴席关乎皇家体面,也关乎他自己的职责,绝不能出半点纰漏。
玉砚心无旁骛,只想着办好这趟差事。至于外界那些关于他如何受欢迎、多少世家小姐对他芳心暗许的传言,他偶尔听闻,也只当是过耳清风,一笑置之。
唯一一次让他觉得有些荒谬而主动辩驳的,是坊间传闻他在外豢养了外室,他当时失笑摇头,对身边近侍道:
“怎可能?无稽之谈。”便再无下文。
他的世界似乎很简单,忠于职守,恪守本心。
然而,他这份超然物外的平静,却苦了另一个人——洛宫奕。
这位在战场上杀伐决断、冷面无情的大将军,此刻正被一种陌生的、酸涩煎熬的情绪包裹着。
关于京城中如何追捧瑞王殿下、各路人马如何想方设法打探瑞王喜好的消息,如同雪片般被秘密呈报到他面前。
哪位三品大员借着公务之便旁敲侧击,哪位勋贵家的千金为了投其所好,特意跑去京郊寺庙学了半个月的斋饭,甚至哪位官员前前后后往瑞王府送了几次拜帖和礼物……桩桩件件,他都了然于胸。
他知道他的殿下有多么好,澄澈、坚韧、温和、仁善,还拥有那样夺人心魄的容貌与日渐显露的才干。
这样的人,被人倾慕、被人喜爱,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。
理智上他明白,可情感上,那股翻江倒海的醋意和难以言喻的恐慌,几乎要将他吞噬。
每当听到又有人试图接近玉砚,他心中就像被点了一把无名火,烧得他五脏六腑都难受。
他无法想象,若他的殿下真的被哪家精心设计的“偶遇”或是“才情”打动,若是那清澈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别人身上……他觉得自己一定会疯掉。
这种强烈的占有欲促使他采取了行动。那些打探得过于殷勤、心思过于活络的官员,很快便会遇到一些不大不小的“麻烦”。
比如,家中马厩里最心爱的骏马会莫名其妙挣脱缰绳跑丢,闹得人仰马翻;或者,库房里某件压箱底的、价值连城的传家宝会不翼而飞,虽然后续可能会在某个角落“意外”发现,但期间的焦头烂额足以让他们暂时无暇他顾。
这些自然是洛宫奕手笔,他麾下的暗卫做起这等事来,干净利落,不留痕迹。
他要的,就是让那些觊觎者自顾不暇,没那么多闲工夫去惦记不该惦记的人。
可他也知道,这些小动作只能解一时之气。
明日的春日宴,才是真正的“战场”。
届时,上百位皇亲贵胄、肱股之臣携家带口前来,不知有多少双眼睛会聚焦在他的殿下身上,不知会有多少精心打扮的公子小姐试图引起瑞王的注意。
一想到玉砚可能会对谁露出温和的笑容,可能会与谁相谈甚欢,洛宫奕就觉得心口像是被醋浸透了,酸涩难当。
他深吸一口气,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。
明日,他不仅要防范可能出现的明枪暗箭,护得殿下周全,更要牢牢守在自己位置上,寸步不离,绝不给任何狂蜂浪蝶可乘之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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