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燕朝除了国子学,尚有三座闻名遐迩的书院。
位于帝都东郊巨麓山中的‘麓山书院’,就是其中之一。
麓山书院始建于前朝,原本隶属皇家,后来遭逢战乱,就荒废了多年。
直到大燕建朝后,才由大士族王家接管重建。
此后连续几任山长,都由学识广博满腹经纶的当世鸿儒担任。
山长厉害,地理位置当然更佳。
恰处在皇城根下,路上随便走走,说不定就有与权贵重臣偶遇的机会,若得了青眼,岂不是少奋斗很多年?
而且京都里不少王孙贵子,也都在书院求学,一不小心成了莫逆之交,那未来自然就一片坦途。
多少有才之士,虽未在科举中取得成绩,却被权贵请回府做了谋士。
比如先帝时的司马长丰,就是从学子时被先帝看中,一路扶摇直上,从白丁做到了高高在上的尚书令,甚至还给当今做过数年太傅。
在大燕朝的十大励志名臣里,司马长丰能排到前三。
如今,司马尚书令早已在先帝薨逝后,急流勇退,泯然于朝廷。
但他传奇励志的人生,却仍在年轻一辈文人学子们中广为传颂,特别是寒门学子,更是以他为毕生楷模。
而很少有人知道,这位传奇的司马老大人,自致仕后,就一直隐居在巨麓山内。
与麓山书院比邻而居,与如今的山长王河相交莫逆。
书院深处,竹林幽幽。
一张石桌前,一老一少正在对弈,另有一老者,在一侧边饮茶边观棋。
下棋老者年逾古稀,面色红润,精神矍铄,斜倚着竹椅,姿态一派悠然闲适。
对面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郎。
一袭烟青长衫,身姿笔直端正,骨节分明的指节捏着黑玉子缓缓放下,眉目清朗,气质隽永,宛若一幅泼墨山水画。
观棋老者看了眼棋局,又看着少年郎露出个满意的笑容。
片刻,少年郎无子可落,翩然起身,垂手恭敬一礼,声若清泉,“老先生棋艺高绝,学生甘拜下风。”
“哈哈,”观棋老者正是山长王明朝,先捋须笑道:“依我看,寓年这次倒是大有进益,虽则输了,却大可不必妄自菲薄,要知道司马老哥的棋艺,连玄寂道长都不是对手,我说的对吧老哥哥?”
下棋老者正是隐居近二十年的司马长丰,闻言慢悠悠拿起茶杯抿了一口,然后才问,“十八要下场?”
大燕朝每三年举行一次会试,日期定在三月的十八这天开始,就称为春闱。
“山长认为学生可下场一试,学生自认一甲或许不足,但二甲尚在把握。”
面对大燕朝的传奇,顾重久恭敬有礼又不乏自信。
前世的他,自负才学,却为求功利,曾三次想入司马长丰门下,没想到被毫不留情拒绝。
今世,再踏进这个幽静的竹居,面对这位叱咤官场半生的老者,想起那时被拒后的羞恼和不忿,心里不由一哂。
老先生如此通透的人物,岂会要一个浮夸浅薄,连自己位置都看不明白的小子做衣钵弟子。
很多事,不经历永远不会明白。
比如前世他得中探花郎,名动京都,世人追捧,可又如何,木秀于林,转瞬迎接他的就是各方阴毒算计。
大概司马长丰没想到顾重久是这个回答.
与王山长对视一眼,挑挑白眉毛——你可是说此子恃才傲物定在三甲之列。
王明朝笑眯眯,这叫谦虚,反正重久公子他很看好。
司马长丰最看不上王明朝的就是这一身书呆子气,转而突然问顾重久,“若定国公在这几天请封世子,你还继续下场吗?”
顾重久几乎没有考虑,“自然,学生下场考试与身份并无关系。”
司马长丰一双老眼藏在白眉毛里,漫不经心问,“中了二甲,你会先进哪部?”
类似顾重久这种家世显赫的高门公子,哪个不是家有余荫.
凭科举进官场的着实不多,但凡能中二甲内的,就是有点真材实料的,加上强大的家世背景,走上朝堂就是一个各方争夺的香饽饽。
况且他早前就因南疆棋局在圣上那挂了号,若能中榜,想进六部任何一部都不在话下。
这问题顾重久想了一下,抿唇笑了笑,“若得中学生会选大理寺,不过,无论中不中,学生尚未及冠,想继续在书院修习两年再谈其他。”
大燕朝常科登第后,会有个选试,过了吏部选试才能授官。
常人授官只能听从安排,顾重久这种特权阶级子弟,在一定范围内,可以有自主选择权。
大理寺,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,是重生回来后顾重久思虑多日作出的决定。
司马长丰总是严厉下拉的嘴角上挑了一点,没说好,也没说不好,最后来了个犀利得吓人的问题,“你觉得皇城里那几位殿下,哪位值得定国公府攘扶。”
这老头是真敢说。
顾重久暗自腹诽,面上却淡然道:“在其位才会谋其政,定国公府站的是帝王身侧,攘的是百姓的安危,不管哪位殿下,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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