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都心神不宁地散去,老夫人依然站在屋门口。
静静站了一会儿,对身边的王嬷嬷道:“你去看看大郎回来没有?回来了让他立即过来一趟,告诉他,这是他亲生女儿的终身大事,总比他那些鸟儿雀儿要紧,一个个的,就没有省心的,都是来讨债的。”
老夫人有点烦躁,本拿定主意处置二丫头——起码明面上要做给旁人看看,送去庄子上养几天也好,家法揍她两板子也可以。
却又当着家下人的面,闹出天降神火警示来。
伯府爵位在这代就到头了,即使富贵尚在,可一旦远离了权势圈子,再大的富贵也岌岌可危。
子孙也没个真争气的,能成气候的年纪又小。
本指望着几个姑娘教养好了,也给伯府拉拢点助力,哪知接二连三出现这种败坏门风的丑事。
若二丫头真能攀上定国公府也是喜事,可如今闹得满城风雨,大权在握的定国公府岂是那么容易认栽的?
别到时候亲家没攀上,反倒害了伯府。
大儿子虽然不着五六,可好歹也是伯府的顶梁柱,外面的大事还需要他拿主意。
可惜最有主意的二儿子外放泉州,刚接到要回京的信函,现在估计还在路上,三儿子为了这大家子的嚼用,也辛苦奔波在外。
“是。”王嬷嬷是老夫人身边多年伺候的心腹,先应了声。
随即又凑过来神神秘秘:“不如,到时让伯爷亲自走一趟定国公府?”
“嗯,是要去走一趟,就算不为别的,咱也不能得罪了顾家。”老夫人烦躁,就差挠头了,好大儿脸皮厚,让他去丢人去,她老了,出不得门。
王嬷嬷脸上挂上丝怪异的笑,“说不定,伯爷去了就成了呢?”
这话就有点说头了。
老夫人瞪了王嬷嬷一眼,“你个老货,这都什么时候了?你还和我搁这猜灯谜。”
“咳,就刚才二姑娘不是仰头喊苏大夫人显灵……”
‘啪’一声,老夫人抬手拍了王嬷嬷一下,“你别提这事,可怜我养了十几年的佛头花,造孽呀。”
王嬷嬷乐了,安慰道:“说不定这是好事呢,不然咱们二姑娘的事还没说道呢。”
“快说。”
王嬷嬷附耳一阵嘀嘀咕咕。
老夫人虎躯一震,老眼精光一闪,“哦?你可看准了?”
清晨,定国公府。
花甲之年的太夫人面目严肃,倚在松香色大迎枕上。
刚刚,安宁伯府老夫人身边的嬷嬷,来去静悄悄。
王嬷嬷先是绘声绘色,描述了一番宁二姑娘她去世十几年的亲娘,是怎么大发神威。
在亲生闺女被拖下去挨家法的关键时刻,突然天降火雷,一招劈断老夫人心肝肉一样的佛头花。
安宁伯府的老嬷嬷丁点都没提顾家公子不是,只一个劲儿感谢顾公子仗义救人。
却在最后离开时,意有所指地说他家姑娘脖颈身上手上均有伤痕。
曾为娘子军副将的太夫人,不得不对这个嬷嬷的口才表示称赞——说得太他娘好了,她都觉得不负责的孙子真是个孙子。
太夫人忍不住叹气,“去,把愚年给我喊来。”
顾重久是一晚没睡。
即使经过整晚彻夜无眠的沉淀,顾重久仍是无法接受眼下的情形。
他不明白,老天爷既然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,为何要恰巧让他重生在落水之时?
若能让他再早一刻,不,早半柱香就足够,他怎会允许自己再被那贱/人拉下水?
天已经亮了,他却双眼血红地,瞪着头顶帐幔上的青竹,心底翻江倒海,飞快地琢磨着。
眼前一会儿是前世惨烈的下场,一会儿是昨日刚睁眼那个女人陌生又熟悉的脸。
他重新回到了定国公府烈火烹油的时候。
他又要迫于名声与那宁函萩定亲了。
这都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,这次,他有一辈子的时间。
他要好好活着,畅快地活着,他要让前世那些欠他命的人——都尝尝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彘生活!
果然,祖母身边的人来喊他了。
呵呵,那就让他看看,这个上世贪慕虚荣、淫/贱无/耻……气病母亲、气死祖母、害死父亲,最后让定国公府四分五裂,也害得他尝尽人间苦痛不得善终的女人,是怎么再次赖上来的吧。
意外地是,祖母屋里并没有安宁伯宁俊生的影子。
记得上世是安宁伯亲自过来,以名声二字,硬生生逼迫祖母应下的亲事。
现在想想,那个时候的他,真的是太蠢了。
不喜欢,弄死她就好了。
当年的他,少年成名天下知。
在世人的追捧夸赞下,养成了目下无尘清高自傲的性子,以为天下之大舍他其谁。
为了与突然冒出来的大哥争个高低,不懂烈火烹油后就是日暮穷途,轻易就答应娶回来个搅家精,终至偌大繁荣的国公府,不出数年就变成残垣断壁。
越是富丽堂皇,越是面临深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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