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藻星球的访客舱藏在星藻森林最深处,透明舱壁外,淡蓝色的星藻藤蔓随着星球自转缓缓舒展,荧光像被风吹散的碎星,一点点落在床榻边缘,却压不住舱内骤然升温的空气。润强坐在床边,指尖悬在半空片刻,才轻轻触到林悦垂落的长发——那触感柔软得像他七个月前离开时的记忆,当时他蹲在舱门口,攥着她的手说“最多三个月就回来”,结果地球的防御预案一调就是大半年,如今再看,她的孕肚已经隆起明显的弧度,隔着软乎乎的睡袍,能隐约摸到胎儿偶尔动一下的轻劲儿,像颗小石子落在心尖上,又软又沉。
他俯身将她轻轻圈进怀里,下巴抵着她的发顶,呼吸里还带着星尘味,却瞬间被她身上熟悉的气息裹住。让积压的思念一下子涌了上来。林悦转过身,指尖划过他下颌的胡茬“你怎么留这么长了……”,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带着暖意的吻堵住。他的吻很重,却带着股收不住的急切,像是怕这会儿松了口,话没说完又要分开。两人的呼吸渐渐缠在一起,连窗外流转的星藻荧光,都似跟着慢了半拍,把舱内的时光拉得又软又长。
此刻宇宙深处的奥尔特云,正从沉寂中苏醒。黑暗的星云里,先是零星亮起几个红点,接着越来越多,像突然从墨色里渗出来的血珠,密密麻麻朝着太阳系的方向移动。不过片刻,那些红点就聚成了一片刺眼的红,从远处看,像一张正慢慢收紧的网,裹着冷硬的金属光泽——那是噬星族的探测器集群,每一艘的机身都泛着冰冷的银灰,外壳上还留着之前穿梭星际时的划痕。它们彼此间的距离渐渐缩小,速度却始终平稳,像是在刻意压低动静,避免过早暴露踪迹,只有偶尔闪过的信号灯,在星云里映出细碎的光,透着不容置疑的掠夺意味。
舱内的呼吸渐渐变急,润强的手轻轻扶在林悦的腰侧,小心翼翼避开她的孕肚,他的动作很慢,却带着藏不住的急切,吻从她的额头滑到眉骨,再到鼻尖,最后落在唇上,力道比之前重了些,像是要把这七个月的空缺都补回来。林悦的指尖攥着他的衬衫,指腹能摸到布料下他瘦了不少的脊背——以前他总笑说自己练的是“飞船操控肌”,如今却能清晰摸到肩胛骨的轮廓,想来在地球的这些日子,他定是没少熬夜调试武器。她的身体微微发颤,不是因为紧张,而是每一次触碰都带着失而复得的珍惜,像握住了一颗差点从指缝溜走的星。
两人的动作慢慢同步,润强的手轻轻护在她的孕肚旁,生怕动作幅度大了惊扰到里面的孩子;林悦则顺着他的脊背轻轻划着,像是在安抚他紧绷的神经。舱外的星藻荧光还在流转,偶尔有几缕透过舱壁,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,把彼此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要在这短暂的温存里,把分离的时光都一一填满。没有多余的话,只有彼此交缠的呼吸,和偶尔传来的、胎儿轻轻踢动的触感,那细微的动静让两人都顿了顿,随即相视而笑,眼里的想念又多了几分柔软的期待。
就在这时,宇宙里的奥尔特云突然打破了沉寂。探测器集群像是收到了统一指令,最前排的几十艘探测器率先加速,金属机身划破淡蓝色的星云,留下一道道细长的痕迹,朝着太阳系内侧猛冲。它们的速度极快,像是要趁着星云的掩护打个措手不及,机身外侧的能量护盾亮起淡紫色的光,显然是做好了应对突袭的准备。可没等它们飞出奥尔特云范围,火星方向突然射来几道金色光圈——那光圈来得悄无声息,却精准地将每一艘冲在前头的探测器包裹,像是宇宙里突然绽开的金色花朵。
下一秒,金色光圈骤然收缩,炸开的瞬间迸发出刺眼的光,连远在蓝藻星球的访客舱,都能透过监测仪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亮。等光芒散去,那些探测器早已不见踪影,只在宇宙里留下几缕淡金的烟雾,像被风吹散的星火,慢慢融入星云里。可这短暂的消散并没有让局势平静,反而像一个信号,让剩下的探测器瞬间警觉起来。
舱内的动静渐渐平缓,润强小心翼翼地抱着林悦侧身躺下,生怕压到她的孕肚。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,呼吸还带着刚平复的急促,掌心却始终轻轻护在她的肚子上,指尖能偶尔感受到胎儿轻轻的胎动,那触感让他的心瞬间软下来。林悦的耳尖泛着红,指尖轻轻划了下他的脊背“你好像瘦了好多”。
宇宙里,剩下的探测器没再继续冲,反而快速退出了奥尔特云范围,重新在星云外侧集结。它们的阵型比之前更紧密,无数道淡紫色的意识光束从探测器里射出来,像一张巨大的网,朝着柯伊伯带的方向延伸。那些光束在空中交织、调整,偶尔有几道扫过附近的小行星,让石块微微晃动,显然是在测试意识操控的强度。整个探测器集群像一头蛰伏的兽,在黑暗里调整着姿态,等待着下一次进攻的时机,而那片刺眼的红,也在星云的映衬下,显得愈发危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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