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球基地的医疗舱泛着冷调的银蓝色光芒,透明舱体外侧的数据流正以每秒三次的频率刷新,将星衍的身体指标实时传输到中央控制台。苏晓冉坐在舱边的金属椅上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的平板电脑——屏幕里还停留在刚才绘制的月球基地平面图,标注着后续意识训练舱的部署位置。
“还有五分钟就能出结果,”医护机器人的电子音平稳无波,机械臂将一支营养剂注入医疗舱的接口,“星衍先生的体表竟然没有烫伤痕迹,这是个奇迹!意识波动趋于稳定,只是……”它顿了顿,投影出一组数据,“上次金星作战时,您的意识过载导致部分神经元活跃度异常,建议未来三天减少高强度意识使用。”
星衍在舱内动了动胳膊,透过透明舱壁瞪了眼机器人:“知道了知道了,不就是少用几次瞬移嘛。”话虽这么说,他的目光却悄悄飘向苏晓冉,见她正低头看着平板,耳尖不自觉地泛红——想起进医疗舱前,苏晓冉还特意帮他整理了毛毯边角,指尖碰到他手腕时的温度,现在想起来还发烫。
苏晓冉像是察觉到他的注视,抬起头笑了笑,指了指医疗舱顶部的悬浮电视:“别老盯着我看,看看新闻吧,刚说蓝星的星藻培育已经在澳洲试种成功了。”
星衍顺着她的手指看去,电视里正播放着蓝星科研人员的采访,画面切换到澳洲无人区——成片的星藻在特制培育槽里泛着淡蓝色微光,像一片倒悬的星空。可没等他看几秒,屏幕突然闪了两下,画面瞬间扭曲,原本清晰的星藻画面变成了一片橙红色的荒原,熟悉的火山轮廓让星衍心里咯噔一下——这不是金星吗?
下一秒,画面里出现的场景让苏晓冉猛地捂住脸,指尖都泛了白。只见润强正半跪在地上,双手死死抱着一艘探测器的金属外壳,身体被探测器的残骸挡住大半,只有手臂上的伤痕清晰可见;而他身边的星衍,正双手各抓着一艘探测器的残骸,像抡大锤似的往地上砸,动作幅度极大,上半身的肌肉线条、腿上沾着的火山灰,甚至后背还没完全愈合的划伤,全都毫无遮拦地暴露在镜头里。
“我靠!”星衍的声音在医疗舱里炸开,他猛地拍向舱门开关,“这玩意儿怎么会播这个!谁拍的?!”
医疗舱的门还没完全打开,屏幕又闪了闪,恢复成刚才的新闻画面。主持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:“抱歉,刚刚受到不明信号干扰,据监测,有一艘噬星族探测器正围绕月球轨道飞行,目前蓝星‘星尘号’舰队已前往跟踪,预计十分钟后抵达目标区域。”
星衍一把推开舱门,连医护机器人递来的恒温服都没接,只抓过旁边的毛毯裹在身上,脸色涨得通红,嘴里还念叨着:“士可杀不可辱!这探测器绝对是故意的!敢拍我丢人现眼的样子,看我不拆了它!”
苏晓冉刚想拉住他,就见星衍脚下泛起淡蓝色的意识光晕,整个人“嗖”地一下消失在医疗舱门口。她追到窗边时,正好看到月球表面闪过一道残影——星衍正裹着毛毯,以极快的速度绕着月球飞行,像一道蓝色的流星,死死追着远处那个小小的银色光点。
“星衍!别冲动!等舰队来了再说!”苏晓冉对着通讯器大喊,可里面只传来星衍粗重的呼吸声,夹杂着“别跑”“给我站住”的吼声。
月球轨道上,星衍的意识紧紧锁定着那艘噬星族探测器。这探测器比之前在金星遇到的小一圈,速度却快得多,像只狡猾的银鱼,一直在绕着月球的环形山躲避。星衍追了足足十几圈,额头上的汗都把毛毯浸湿了,终于摸清了探测器的飞行规律——它每次都会在第3号环形山附近减速,似乎在试图采集月球表面的岩石样本。
“就是现在!”星衍深吸一口气,突然改变方向,利用环形山的阴影做掩护,一个瞬移绕到探测器前方。等探测器反应过来时,已经来不及转向,直直地撞向星衍伸出的手。星衍一把抓住探测器的天线,将它狠狠按在月球表面的岩石上,拳头就要往下砸。
“不许砸!留着有用!”润强的通讯突然接入,声音里带着急吼,“这探测器可能装着噬星族的最新信号装置,拆了就没办法反向追踪了!”
可星衍现在满脑子都是“报仇”,根本没听进去,一拳砸在探测器的外壳上,当场砸出一个凹痕:“管它有没有用!敢拍我裸照,先砸烂再说!”说着又要往下砸,探测器的能量核心突然发出“滋滋”的电流声,外壳开始闪烁红光。
就在这时,润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星衍身边,一把抓住他的手腕:“你疯了?这探测器要是自爆,月球基地的通讯系统都会受影响!”他一边说,一边用意识将探测器包裹起来,防止它启动自毁程序。
星衍挣扎了两下,见润强抓得紧,只好不甘心地松开手,看着那艘探测器被润强用意识托起来,外壳上还留着自己砸出来的凹痕,嘴里还嘟囔着:“便宜它了……早知道刚才就该直接拧断它的天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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