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香在屋内缓缓流转,幽蓝火焰舔舐着坩埚底,七味根与月露粉融成乳白雾气。佩妮指尖抵住坩埚边缘,最后一丝魔力顺着掌心渗出,催动熬炼节奏。她呼吸微滞,额角冷汗滑落,砸在木桌上没出声。
斯内普靠在墙边,右肩符文正一点一点褪色,黑气如细蛇般试图钻出皮肤。他咬着牙,没动,也没叫。猫狸子蹲在窗台,尾巴一圈圈绕着爪子,耳朵不时抖一下,盯着门外的夜。
药液终于泛起金纹,佩妮抬手掀开盖子,迅速倒入三滴银星露。白雾猛地一收,化作一道细流钻入斯内普肩头。他身体一震,喉间滚出一声闷哼,但那黑气确实在退。
“好了。”她收杖,靠上墙,喘了两口气,“能撑到明天中午。”
斯内普没说话,只是抬眼看着她。她脸色发白,唇上没血色,眼底却亮得不像个十岁孩子。他忽然伸手,指尖拂过她额前被汗黏住的发丝。动作很轻,像怕碰碎什么。
佩妮怔了下。
“你不用每次都撑到最后。”他说。
“我不撑,谁撑?”她扯了下嘴角,“你伤着,猫狸子还没恢复,敌人还在暗处。我不硬,这屋子早塌了。”
斯内普垂下眼,“可你也是人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她靠着墙滑坐到地,仰头看他,“但有时候,人就得比魔法还硬。”
猫狸子跳下窗台,蹭到她脚边,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。屋外风静,林子黑沉沉的,再没有一丝魔力波动。
佩妮闭了会儿眼,再睁时,目光清了些。她撑地起身,走到门边,拉开木门。
夜气扑面,带着草木露水的凉。她走出去,靠着屋前的旧木箱坐下,仰头。
星空铺满头顶,密得像撒了一把碎银。
斯内普跟出来,站在她旁边,没坐。
“刚才那三个黑袍人……”她声音轻下来,“只是开始。真正的魔法世界,比我们想象的更深。”
斯内普低头看着她。
“他们不是冲你来的。”他说,“是冲你的想法。你教麻瓜用魔法,你在动他们的根。”
佩妮点头,“我知道。所以我不能只躲在科克沃斯。我得进去。”
“那就进去。”
她转头看他。
“霍格沃茨。”他说,“你想学的,我能学的,都在那里。你去,我就去。”
佩妮笑了。琥珀色的眼睛映着星光,像燃着两簇小火。
“不是‘你去我就去’。”她伸手,拍了下身边的位置,“坐下。”
斯内普迟疑一秒,坐下。
“是‘我们一起’。”她说,“不是你陪我,也不是我带你。是我们一起,把那里变成我们想要的样子。”
斯内普侧头看她。
“你想改什么?”
“一切。”她仰头,“等级、偏见、垄断。魔法不该是少数人的特权。麻瓜能理解它,能掌握它,能用它活得更好。我要让这变成真的。”
斯内普沉默片刻,“你会被当成异端。”
“我已经是个异端了。”她转头,盯着他,“从我救你那天起,我就不是他们想要的那种巫师。”
斯内普喉结动了动。
“你不怕?”
“怕。”她承认,“怕失败,怕连累你,怕哪天一睁眼,发现你被拖进黑暗里。但我更怕什么都不做,眼睁睁看着这个世界继续烂下去。”
斯内普没再问。
他伸手,慢慢覆上她的手背。
佩妮没躲。
“我不会让你一个人。”他说,“从现在起,你的路,就是我的路。”
她反手扣住他指尖,“那说好了,不许掉队。”
“不掉队。”
两人并肩坐着,谁都没再说话。
猫狸子跳上木箱,蜷在佩妮肩后,尾巴轻轻扫着她后颈。风从林间穿过,树叶沙沙响,像在低语。
佩妮闭眼,意念沉入脑海。
系统界面浮出,暗金色边框,任务栏闪烁着微光。她点开。
【本卷任务完成】
【累计积分:3870】
【可兑换:古代魔药配方×3,心灵共鸣卷轴×1,反追踪护符×2】
【新任务待发布……】
光点缓缓流转,像星河低旋。
她盯着那行“新任务待发布”,没急着点确认。系统从不告诉她下一阶段是什么,只给方向——而方向,从来都比她想的更难。
她睁开眼,夜风拂过脸。
“系统说,这一段结束了。”她轻声说,“接下来……是我们的路。”
斯内普握紧她手,“无论前方是什么,我都在你身后。”
她没回话,只是把头轻轻靠上他肩。
两人影子在月下交叠,拉得很长,一直延伸到林边。
猫狸子耳朵忽然一竖。
佩妮立刻坐直,斯内普也警觉抬头。
林子深处,一点微光闪了一下,又灭。
不是魔力波动,也不是脚步声。
像是一封信,凭空出现,又凭空消失。
佩妮站起身,走向林边。斯内普紧跟在后。
地上空无一物。她蹲下,指尖划过泥土——干燥,无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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