猛虎三连的庆功宴,是建连以来最豪迈的一次。
李云龙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两箱啤酒,虽然每人只能分到一罐,但对于新兵们来说,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。整个食堂里洋溢着胜利的喜悦,每个人都在高声谈论着靶场上那神迹般的一枪,以及孙德胜带着一连“巡回游行”时的滑稽场面。
作为绝对的主角,林锐的身边围满了人,敬酒的、套近乎的、眼神里充满狂热崇拜的,几乎要把他的桌子挤爆。
但他只是安静地吃着饭,对所有的恭维都只是点头微笑,既不疏远,也不亲近。
“好小子!今天你给老子长脸了!长了天大的脸!”李云龙喝得满脸通红,蒲扇般的大手一下下地拍在林锐的背上,拍得“砰砰”作响,“从今天起,你就是我李云龙的亲兵!谁敢动你一根汗毛,老子扒了他的皮!”
酒酣耳热之际,李云龙站上桌子,振臂一呼:“都给老子听好了!一个月后的师部大比武,咱们的目标是什么?!”
“冠军!冠军!冠军!”三连的兵,第一次如此有底气地喊出这个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词。
“没错!冠军!”李云龙指着林锐,眼中射出无比信任的光芒,“因为我们有他!有我们猛虎三连最锋利的尖刀!”
喧嚣之中,林锐缓缓放下了筷子。他知道,庆功只是短暂的,真正的战斗,现在才刚刚开始。
……
第二天清晨,连部会议室。
气氛严肃。三连所有的排级以上干部全部到齐,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站在李云龙身边,肩上只有一道拐的新兵身上。
李云龙清了清嗓子,拿出一份名单,声音洪亮地宣布:“为备战师部大比武,经连部研究决定,正式成立‘猛虎三连尖刀射击队’!现在,我宣布队员名单!”
“总教官兼总指挥,林锐!”
第一个名字念出来,会议室里就响起一阵压抑的抽气声。虽然早有预料,但当一个新兵的名字前面被冠以“总教官”和“总指挥”时,带来的冲击力依旧是巨大的。
李云龙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,继续念道:“副教官兼队长,赵刚!”
赵刚跨前一步,敬礼,眼神坚定。他已经彻底成了林锐最忠实的拥护者。
“突击手,王虎!”
王虎也站了出来,他那桀骜的眼神被打磨掉了,但骨子里的好战却丝毫未减。
“观察员,陈明!”一个皮肤黝黑、身材瘦小的农村兵,据说视力达到了恐怖的 2.5。
“数据分析员,李伟!”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兵,入伍前是大学计算机系的高材生,擅长计算弹道和分析数据。
……
一个个名字念出来,总共十人,几乎囊括了全连在射击方面最有天赋,也最扎刺儿的兵。
“最后,我宣布最重要的一条任命!”李云龙的目光扫过所有干部,语气变得无比严肃,“在尖刀队内,林锐同志拥有绝对的指挥权和训练权!他的命令,就是我的命令!训练期间,所有资源优先供应!任何人,不得以任何理由质疑或干涉!听明白没有?!”
“明白!”众人齐声应道,但好几个老兵排长的眼神里,都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他们服气林锐的枪法,但把一支精英队伍的“生杀大权”完全交给一个入伍不到一个月的新兵,这在整个解放军的历史上都闻所未闻。
这步棋,下得太大了。
会议结束后,尖刀队第一次在专属的训练场集结。
十名队员站成一排,个个身姿挺拔,眼神锐利。他们是天才,是三连的精英,此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自傲与期待。
能被“枪神”亲自选中,这本身就是一种荣耀。他们都幻想着,林锐会传授给他们怎样惊世骇俗的射击秘诀。
然而,林锐走上前后,说的第一句话,就给他们火热的心浇上了一盆冷水。
“从今天起,忘记你们的名字,忘记你们过去的成绩。”
林锐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,从每一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。
“在这里,你们只有一个代号,那就是‘尖刀’。你们也只有一个身份,那就是服从命令的士兵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。
“在尖刀队,我的命令是绝对的。理解的,要执行。不理解的,执行完了再去理解。谁做不到,现在就可以退出。”
训练场上一片安静。队员们脸上的兴奋冷却了几分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。他们没想到,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“枪神”,气场竟然如此强大。
数据分析员李伟推了推眼镜,试探性地开口道:“报告教官,绝对的服从我们明白。只要您的训练计划,能让我们变得更强,我们保证完成任务。”
他这话看似是在表决心,实则是在给林锐的命令加了一个前提——你的命令必须是“正确”的。
这就是天才的傲气。
林锐看了他一眼,没有动怒,只是平静地说道:“我的训练,不保证能让你们每个人都成为神枪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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