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乐乐，今年五岁半。今天我发现高途爸爸的秘密——他的腰会疼。
早上我坐在厨房凳子上喝牛奶，看见高途爸爸弯腰从烤箱里拿面包。他站起来的时候，一只手悄悄扶住了料理台，眉头轻轻皱了一下。那不是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，更像是不小心泄露出来的一丝疲惫，很快就被他藏好了。
“高途爸爸？”我捧着牛奶杯，奶渍还挂在嘴边，疑惑地叫他。
他立刻转过身，脸上是那种我熟悉的、像春日阳光一样温暖的笑容：“没事，面包烤得刚刚好，乐乐快吃。”
但我知道不是没事。小孩子的直觉有时候比大人的掩饰更准确。因为接下来一整天，我都在偷偷观察他，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小侦探。
沈爸爸在书房叫他时，他站起来的速度比平时慢了一点点，手不着痕迹地撑了一下沙发扶手。陪我玩巨型地板拼图时，他坐在地毯上的姿势有点别扭，不像以前那样轻松地盘着腿，而是微微侧着身子。最明显的是下午，我想看放在书架顶层的那本关于星际探险的绘本，踮着脚也够不着。高途爸爸像往常一样说：“爸爸帮你拿。”他弯腰想把我抱起来，可第一次，他的手臂颤了一下，居然没抱动我。
我们都愣住了。高途爸爸脸上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，像是懊恼，又像是无奈。他深吸一口气，准备再试一次。
“让我来。”沈文琅爸爸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书房门口，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他大步走过来，轻松地一把将我举过头顶，我顺利地拿到了那本色彩斑斓的绘本。但在放下我时，他的手非常自然、又极其迅速地在高途爸爸的后腰间轻轻扶了一把，那个动作快得像蜻蜓点水，但我看见了。高途爸爸的耳根似乎红了一下。
我心里敲起了小鼓。高途爸爸的腰，一定出问题了。
晚饭后，我决定采取行动。我抱着那个印着小恐龙的家庭医药箱，噔噔噔地跑到正靠在沙发上看书的高途爸爸面前，郑重其事地说：“高途爸爸，你腰疼对不对？我给你贴膏药！贴了就不疼了！”我见过他给我贴退热贴，觉得膏药大概也是同样的东西。
高途爸爸看着我，又看看我怀里的医药箱，愣住了，眼神柔软得像要化开。这时，沈爸爸已经放下手里的平板电脑走了过来，他蹲下身，从我手里接过医药箱，声音比平时对我说话还要温和：“乐乐真乖，爸爸来帮你贴，好吗？”
我用力点点头，爬上沙发，紧挨着高途爸爸坐下，准备监督整个过程。
沈爸爸熟练地打开医药箱，找出那盒散发着浓郁药草味的膏药，撕开包装。高途爸爸顺从地趴在沙发上，沈爸爸轻轻掀起了他家居服的下摆。那一刻，我看见了——在他后腰靠下的位置，已经贴着一块白色的膏药，但边缘已经有些卷曲发黄，失去了粘性。
“这是旧的。”我像发现了重要线索，指着那块旧膏药大声说。
沈爸爸的动作停顿了一下，手指轻轻抚过那块旧膏药的边缘，声音沉了几分：“这块贴了多久？”
高途爸爸把脸埋在柔软的抱枕里，声音闷闷的：“昨天……昨天刚换的。”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心虚，像我不小心打翻牛奶时那样。
沈爸爸没有说话，只是抿紧了嘴唇。他小心翼翼地、用极慢的动作撕下那块旧膏药，仿佛怕弄疼他一分一毫。然后，他起身去卫生间，拿来一条冒着热气的毛巾。“敷一下，促进血液循环。”他说着，将热毛巾敷在那个看起来有点泛红的皮肤位置。他的动作是那么轻，那么专注，像在擦拭一件无比珍贵的瓷器。
“为什么不早说？”沈爸爸的声音比平时更低，带着一种压抑着的情绪。
“只是有点酸……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高途爸爸的声音依旧从抱枕里传来。
“上次体检医生说的都忘了？让你避免久坐，注意姿势，有不舒服及时理疗。”沈爸爸的语气里带着责备，但更多的是一种浓得化不开的关切。
我在旁边听着，突然就明白了。高途爸爸的腰疼不是今天才有的，它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，只是他一直在偷偷忍着，不想让我们知道。就像我有时候在幼儿园摔了一跤，膝盖很疼，但看到他们焦急的脸，我也会咬着牙说“不疼”，因为我怕他们担心。
敷完热毛巾，沈爸爸挤出一些药油在掌心搓热，然后开始给高途爸爸按摩。他的大手在高途爸爸的腰上缓慢而有力道地推按，像在揉一团柔软的面团。高途爸爸一开始身体还有些紧绷，后来慢慢放松下来，甚至发出了像被顺毛的小猫一样舒服的、细微的叹息声。
“是这里比较酸胀吗？”沈爸爸按到一个位置。
“嗯……”高途爸爸的声音带着点鼻音，像是舒服得快睡着了。
看着这一幕，我觉得我也得做点什么。我爬下沙发，跑到饮水机旁，努力踮起脚，接了一杯温水。我学着沈爸爸平时照顾我的样子，小心地试了试水温，确认不烫嘴，才双手捧着递给高途爸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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