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军是江逸姑姑的儿子,是当地派出所副所长,江家向他打听非常容易。
肖军说,从法律角度讲,方纬的死和江琳琅没有任何关系,但是警察在调查时发现方纬和江琳琅同时喜欢一个叫耿晏的男生,江琳琅不承认,她只说方纬很喜欢,她经常给方纬打配合,制造与耿晏见面的机会,但据她们的同学反映,江琳琅是喜欢耿晏的;这种中学生的喜欢并不稀奇,真的假的谁也不关心,反正过去这个阶段,再深的喜欢也消失得干干净净。
凶手是一名外地务工人员,长相很帅。
据凶手交代他曾跟踪过她们俩,也分别跟踪过江琳琅和方纬;警方曾询问过江琳琅是否发觉被人跟踪,她否认。事发那天凶手从学校就开始跟踪她们……
甘露觉得警察的怀疑很正常,易地而处,她也会有同样的怀疑,因为琳琅是个敏感且聪明的人,她对身边的人和事尤其敏感……尤其是这个年龄段,对异性有着莫名的感觉。
如果事发那天琳琅看见有人跟踪方纬,而没有提醒,方纬的死或许的确应该是导致她发病的那最后一根稻草……
想到这家医院是江逸推荐的,她心口又一阵阵发紧,她不希望江逸把自己的目的强加在琳琅身上。
突然眼前闪烁了一下,那条饕餮神兽项链被江琳琅猛地转身带着飞了起来, 神兽两只深邃的目光在空中俯视着她……
这条饕餮神兽项链是江逸亲自戴在琳琅的脖子上的,还说去寺院开过光,让她别取下来。
她刚想抬手,又放下,拉住不停旋转的琳琅,避开神兽的视线。
她好像猜到江逸让琳琅住进这家医院的目的。
走廊依然悄无声息;没有生离死别的伤痛,也没有病体不支的哀号,这里更像一座远离人世的孤岛。
她茫然地看着枯藤后的窗户,突然发现南楼五层最左侧的窗后,那个男人又站在那里,穿透夜色,他眼里的恶毒像箭一样直直地射过来。
“福田汽车是中国品种最全、规模最大的商用车企业。现有资产300多亿元,员工近4万人,产销量位居世界商用车行业第一位。”琳琅趴到窗边,指着那人说。
“那人是谁?”甘露问。
“福田汽车的销冠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听别人说的。”
“琳琅真是耳聪目明。”甘露挽起她,想到她十有八九是因为愧疚而筑起心防,不由心生爱怜,借着她的话,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……”
“呀,窗户也可以当门吗?”琳琅指着对面的南楼。
甘露定睛看过去,那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窗台上……
她突然倒吸一口凉气,那人不仅站在窗台上,而且是站在栏杆外,整个人像一个巨大的蝙蝠紧紧地贴着栏杆。
甘露推开窗户,对着那人大喊,“别跳,别跳。”
可他像断线的风筝,突然消失在黑暗中。
甘露跑到走廊,刚想大喊,突然意识到这里是精神病院,忙拉起嘴里念念叨叨的琳琅小声劝道,“我们回去吧,时间还早,晚上睡不好,白天没精神,明天你妈看见该怪我了。”
走廊依然很静,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,她不禁回过头,南楼五层的窗口没有那个男人挡着,一目了然,铁栏杆根根伫立,完好无损。
甘露拍拍脑门,不敢确定自己看到的是真是假,或许只是一个幻觉。
她把琳琅送上床,欲言又止,却不敢问琳琅,生怕惹出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来。
琳琅却不顾她的阻止又从床上爬起来,她走到窗前,拉开窗帘;虽然外面很黑,几根结实的铁栏杆还是看得很清楚。
“我以后可以从这里出去吗?”她问。
“不能。”甘露小心翼翼,“这是窗不是门,从这里出去会摔断腿。”
“那个销冠怎么敢走?”
“他走了吗?”甘露实在忍不住。
“他走了,咻,就不见了。”
25床病人和陪床吴姐睡得依然无声无息,整个病区也没因她的两声大喊有丝毫动静。
甘露抱住头,觉得自己也掉进幻觉的深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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