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满的手还扣在陈默手腕上,金属门内涌出的强光刺得她睁不开眼,耳边那声“予安”尚未散去,通道尽头的浓雾却已开始翻涌。她猛地将陈默往自己这边一拽,整个人向后跌去。后背撞上湿冷的墙壁,绳索崩得笔直,发出细微的断裂声。门内的光骤然熄灭,符号停止发红,冷风退去,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。
只有陈默的呼吸依旧紊乱。
她撑着墙站起,指尖触到书包拉链,确认《引魂录》还在。她没再看那扇门,而是迅速收拢散落的校服碎片,塞进密封袋。陈默跪在地上,眼神空茫,嘴唇微动,重复着几个字:“我在桥上……我没推他……”
林小满蹲下,将《引魂录》覆上他胸口。书页微微发烫,浮现断续的字迹:“记忆封锁,源点——西河桥。”
她盯着那行字,片刻后合上书,扶起陈默。两人踉跄着退出通道,身后水泥板在晨光中静默如常,仿佛从未被移动过。
回到书店已是上午十点。林小满让陈默坐在阅读角,递了杯温水。他接过杯子,手还在抖,眼神却渐渐聚焦。她打开手机,调出昨晚拍摄的通道内符号照片,放大后与校服碎片边缘的纹路比对——线条走向、转折角度、刻痕深浅,完全一致。
这不是偶然。
“你记得西河桥吗?”她问。
陈默皱眉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杯壁:“桥……我好像去过。但那天,我明明没到。”
“可你的记忆停在那里。”
他摇头:“我记不清了。只记得风很大,桥面湿的,有人在喊什么……然后就是一片黑。”
林小满没再追问。她翻开《引魂录》,试图用气息牵引追溯周予安生前最后接触的人,但书页毫无反应。她顿了顿,从包里取出那枚断裂的公交卡芯片,轻轻放在摊开的地图上。
芯片边缘泛起微弱的绿光,光点缓缓移动,最终停在城南一片老旧居民区。
“李哲。”她低声念出这个名字。
周予安的另一个好友,曾和他一起参加校刊编辑,车祸前一个月突然转学。她拨通李哲的旧号码,提示已停机。论坛发帖被秒删,管理员私信警告她不得传播未经核实的信息。
她没再尝试。
下午三点,她出现在老纺织厂家属院。报刊亭前坐着一位退休教师,戴着老花镜翻报纸。她递上一杯奶茶,闲聊般提起周予安的名字。
老人抬头看了她一眼:“你是他同学?”
“算是。”她没否认,“他出事前,和李哲走得最近。”
老人叹了口气:“李哲他妈还在院里住。那孩子转学后,他娘就病了一场。说起来,周予安死前那晚,李哲还来过一趟。”
林小满心头一紧:“他说了什么?”
“没说几句就走了。脸色很差,像是吓着了。他娘后来跟我说,周予安半夜打电话给他,声音发抖,说什么‘我签了东西,我不知道那是什么’……”
她追问:“签了什么?”
“不知道。李哲没说。但他走的时候,一直在念叨一句话——‘他们说,只要签了字,就不会再找你’。”
林小满沉默片刻,道了谢,走向家属楼三单元。
门开时,李哲站在门口,比照片上瘦了一圈,眼神警惕。
“我不认识你。”他说。
她没说话,从包里取出密封袋,将校服碎片轻轻放在玄关柜上。
“他最后想见的人,不是她。”她看着李哲,“是你。”
李哲的呼吸顿住了。
他盯着碎片,手指微微发抖,终于侧身让她进来。
客厅很小,墙上挂着周予安和他在校刊社的合影。李哲坐到沙发上,低头看着自己的手。
“那天晚上,他打了三个电话。”他声音很轻,“第一个,问我能不能见面。我说太晚了,他坚持。第二个,他说他在西河桥附近,被人拦下了。第三个……凌晨一点十七分,他声音都在抖,说他签了东西,不知道是什么,但对方说,不签,他就别想毕业。”
林小满问:“谁拦的他?”
“两个穿黑风衣的人。一个高,一个矮。他们递给他一份文件,上面全是符号,像合同,但一个字都看不懂。他说,签字的时候,笔是冷的,像从冰里捞出来。”
“他签了?”
李哲点头:“他说,他以为是某种心理测试,或者社团的保密协议……可签完之后,那两人说了一句——‘你已被登记,不得退出’。”
林小满记下每一个细节。
“后来呢?”
“他第二天没来学校。我打他电话,没人接。等我知道出事的时候,他已经……”李哲闭了闭眼,“我去了现场,警察说,是避让逆行摩托,冲上人行道。可那天晚上,根本没有摩托。”
“你确定?”
“我查过监控。桥头那段,信号断了七秒。正好是撞击前。”
林小满拿出手机,调出通道内符号的照片:“你见过这个吗?”
李哲抬头,瞳孔微缩:“这个……在文件上也有。但文件上的,多了一个三角形的印,在右下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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