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了顿,他指尖点了点文书边角的阴翳,声音压得稍低:“这不是誊写疏漏,是有人在文书上动了手脚,篡改地府十殿气息,修改了信息。”
旁边的碧霄闻言,指尖悄悄扣住了腰间的玉磬,眉梢微蹙:“要不要现在派人查文书的流转路子?”
李念微微摇头,目光扫过缩在后排的弟子们——那圆脸弟子正攥着文书抿唇,眼里的慌色还没散。他放缓了点语气:“先稳住他们,别惊了藏在暗处的人。”说罢,他余光又掠了眼殿外的枯树林,心里冷笑:长耳一路尾随到现在没有出现,该不会是......
面白无须的判官连忙应下:“是,那我们先按路引登记,文书都单独收进特制封案袋里,加持封印,绝不让人碰。”
判官转身招呼着同僚,将有误差的文书一一收拢,指尖碰到纸页时还特意避开了那丝阴翳——封案袋刚打开条缝,袋内就透出淡金色的微光,文书一放进去,袋口瞬间闪过一道细纹,像是把阴翳牢牢锁在了里面,再没半分异动。
后排的圆脸弟子见登记顺利,攥着文书的手才松了点,却还是忍不住偷偷抬眼瞄李念——方才那淡黑雾气冒出来时,他差点把文书攥破,这会儿见大帝半点不乱,心里的慌劲总算压下去些。
碧霄在旁看着,指尖的玉磬轻轻颤了颤,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李念说:“等登记完,我去查文书从轮转殿到接引殿的流转人,顺便看看地藏那边的渡化台,是不是真有动静。”
李念微微颔首,目光掠过殿外——枯树林的方向静得反常,连风都没吹动半片枯叶,他心里清楚,难道长耳躲在这个里面吗?他抬手拍了拍碧霄的肩,语气轻却笃定:“查的时候别露痕迹,现在还不是跟他们撕破脸的时候。”
这时,最后一个弟子刚登记完,络腮胡判官捧着封魔匣走过来,压低声音问:“大帝,这封案袋子收了文书,后续要不要送平心殿让娘娘过目?”
“先不用。”李念摇头,指尖在匣盖上轻轻敲了敲,“你先把封案袋锁进接引殿的暗阁,钥匙我来收着。等明日酆都殿开会,再当着众管理者的面打开,让大家看看有人是怎么在地府文书上动手脚的。”
等最后一张文书递到弟子手里,碧霄才抬手揉了揉眉心,转身对判官道:“麻烦二位先带弟子去巡逻司住处,把门窗的防御符都检查一遍——我和大帝去查点事,半个时辰内准回来。”
“哎,这没问题!”面白无须的判官刚应下,突然像是想起什么,指尖敲了敲名册边缘,眉峰皱得更紧:“对了,你们手里那黑色汁液,我倒有点印象——前三天地府盘库,少了三瓶‘蚀魂液’,就是黑沉沉的,沾着妖族的戾气,早年是妖族炼邪器用的,你们手里这个,十有八九是。”
李念捏着汁液的指尖猛地一收,灵力裹着那滴液体转了圈:“蚀魂液?库房钥匙谁管着?”
“除了我们几个判官,就是库管小鬼——可前三天他突然告假去了枉死城,到现在都没露面。”络腮胡判官往雾里望了眼,声音压得低了些,“当时只当是他偷懒,现在想来,怕是跟蚀魂液失窃有关。”
“枉死城?”碧霄顿时大惊,这不是她刚一上任时就和地藏对峙的地方吗,她一脸疑惑的转头看向李念,“那地方不是地藏设渡化台的地方吗?他们肯定把蚀魂液带那儿去了!”
“我去一趟。”李念刚开口,就被碧霄攥住了胳膊,眼神里满是不赞同:“你一个人去太险!枉死城阴气重,又有妖族盯着,我跟你一起去,弟子们有判官看着,出不了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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