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鸿钧道祖。
他悬浮在三十三天与巫族大军之间,目光扫过下方的巫妖两族,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巫妖征战千年,洪荒生灵涂炭,天地气运紊乱,此非天道所愿。”
蚩尤攥紧铜斧,却不敢抬头:“道祖,是妖族占我巫族灵脉,杀我族人……”
“灵脉之争,血脉之怨,皆可化解,而非以死相拼。”鸿钧打断他的话,指尖凝出一道金色法旨,悬在半空,“今日,本尊颁下法旨,定洪荒格局——”
“妖族承太阳星本源,掌三十三天,司日月星辰、风云雷电,此为‘妖管天’;巫族承盘古精血,掌洪荒大地,司山川河海、草木生灵,此为‘巫管地’。”
法旨上的金字亮起,化作两道光,一道落在帝俊眉心,让他周身的星力瞬间稳了几分;一道落在后土眉心,让她引动的大地之力更显柔和。
“道祖!”太一忍不住抬头,“巫族杀我妖族无数修士,岂能就这么算了?”
“恩怨可记,却不可再动刀兵。”鸿钧道祖的目光落在他身上,“若再有巫妖私自开战,扰洪荒秩序,本尊便废其族群气运,打入轮回。”
十二祖巫对视一眼,虽有不甘——他们本想踏平三十三天,却被一道法旨定了界限。可祝融刚要开口,就被帝江拉住,他朝着鸿钧躬身:“巫族遵道祖法旨,愿掌洪荒大地,不再与妖族争天。”
帝俊也明白,这是道祖给妖族留的生机,若再反驳,只会引来更重的责罚。他攥紧河图洛书,沉声道:“妖族遵道祖法旨,掌三十三天,不再与巫族争地。”
鸿钧见两族应下,法旨化作金光融入天地,道音再次响起:“天地定界,各司其职,方能保洪荒安稳。尔等好自为之。”话音落时,他的身影已随紫霄霞光一同消失,只留下天地间残留的道韵。
巫族大军渐渐退去,暗红色的煞气从三十三天外散开;殿内的妖族也松了口气,却没人敢欢呼——这场“大胜”与“定界”背后,是两族无数修士的性命,是再也回不去的和平。
帝俊望着殿外渐渐清明的天空,指尖还残留着法旨的温度:“妖管天,巫管地……这洪荒的格局,终究是被道祖定了。”
太一收起东皇钟,肩甲的伤口还在疼:“可这恩怨,没那么容易了。”
三十三天的金灯重新亮起,却没了往日的暖意;洪荒大地上,巫族的身影渐渐隐入山川,却仍在打磨着骨矛。鸿钧的法旨虽止了战火,却没熄了两族的积怨——洪荒的平静,不过是另一场风暴来临前的暂歇。
......
地府,平心殿内烛火明灭,殿中寒气浸骨,案上玉圭泛着幽冷微光。
平心娘娘指尖轻叩案面,清脆声响在殿中荡开。她目光落向对面的李仁,语气平淡如秋水,却藏着化不开的审视:
“你与你本尊,早就算计好了这般结局,是么?巫族看似折损大半,殒命的偏偏多是纯血巫民;可人巫却暗中掺进人类战争堡垒的行动里,借着巫妖两败俱伤的空当,对着妖族残部大肆屠戮——这前前后后的一切,分明都在你与你本尊的算计之中。”
“娘娘,人族并非未涉巫妖之战,只是没摆到明面上罢了。”李仁语气平稳,目光落在殿中幽火上,“可眼下对巫族而言,何尝不是最好的结局?那些看似‘折损’的巫民,借着解除精血桎梏的契机,再加上往日为地府效力攒下的玄黄功德,如今不都在幽冥重塑了肉身?”
他顿了顿,指尖拂过案上一缕幽光,继续道:“这‘暗度陈仓’的法子,巫族实则半分损失都没有;更要紧的是,还顺带填了地府的空缺——先前多少城隍之位空悬着,没人能镇住一方阴司,如今重塑肉身的巫民,正好能补上这些缺,让地府运转更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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