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仁奔到轮回殿外时,裤脚还沾着幽冥深处的灰黑煞气,胸口因急促奔跑微微起伏,却没敢歇半口气——刚踏上轮回殿前的白玉阶,就见平心娘娘提着衣袍迎了出来,墨色袖摆扫过阶上的魂雾,眼底带着几分早有预料的凝重。
“出事了?”平心娘娘开口便直奔主题,目光落在他怀中紧攥的血晶上——那血晶外裹着的混沌元炁,比离开时更浓,显然是出了变数。
李仁点头,快步上前,将血晶递到她面前,指尖凝起一缕元炁,轻轻拨开表层光晕,露出里面细如发丝的灰黑咒纹:“娘娘,这血晶里被下了‘爆魂咒’,还种了引踪魂纹——玄阴魔神残魂根本没消散,他背后还有火、毒、空间三位先天魔神残魂,和鸿钧勾结好了,三日后卯时动手!”
他语速快得几乎喘不过气,攥着血晶的指节泛白,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急促的颤意,把石窟里的阴谋全盘托出:“鸿钧派童子引您出殿!那些魔神残魂借着血晶里的引踪魂纹定位,到时候直接用挪移术闯进来!”
“先抢精血是假,往轮回池里猛灌玄阴煞气才是真!”他顿了顿,喉结滚了滚,语气更沉,“最阴的是那爆魂咒——三日后玄门符光一亮,咒印就炸!不光血晶会碎成齑粉,连轮回池底下的地道本源,都会被煞气扯得翻涌,到时候六道都得乱!”
平心娘娘接过血晶,指尖覆上一层淡金色的地道本源气,触到爆魂咒时,眉峰猛地一皱:“好阴毒的手段,竟把盘古精血当炸药用。”
她抬眼看向幽冥深处,眸底闪过一丝冷冽,“鸿钧倒是打得好算盘,想借着魔神残魂的手毁轮回,断巫族根基,还不用自己动手担因果。”
“娘娘,咱们现在怎么办?”李仁问道,掌心的混沌元炁还在微微发烫——他怕三日内解不开咒印,到时候只能硬扛。
平心娘娘面上没半分慌乱,只是提了提墨色衣袍的下摆,转身往轮回殿深处走,声音像浸了地道本源的温玉,沉稳得没一丝波澜:“你先随我去轮回池,池底的地道本源能裹住爆魂咒的波动,断不会让它提前炸。”
她脚步顿在殿门内,侧过身看向李仁,眼底多了几分凝重,语气却依旧平稳:“只是你可知,这盘古精血若真在轮回殿炸开,对巫族是何等后果?”
李仁喉结滚了滚,语气沉了几分:“晚辈知道,血晶炸开时的煞气会卷走周围的巫族子弟,可……”他顿了顿,看向平心娘娘,“难道还有更深的影响?”
平心娘娘抬手抚过轮回池的水面,淡金色的地道本源气在指尖流转,池子里的魂水泛起细碎的涟漪:“盘古精血与巫族血脉同出本源,它若炸开,不仅是煞气伤人——更会引动所有巫族体内潜藏的血脉煞气反噬。”
她转头看向李仁,眼底的凝重更甚:“你见过巫族大巫们修炼时压制煞气的模样吧?那是靠自身意志硬扛。可精血爆炸的本源冲击,会让他们的血脉像被点燃的火药,连意志都压不住——到时候,不用魔神残魂动手,巫族自己就会因煞气失控自相残杀。”
李仁心头一震——他竟没想到这层!之前只担心外部的煞气攻击,却忘了血脉同源的反噬,这比直接被杀更可怕。
“那到时岂不是……巫族煞气失控,会不分敌我地攻击周围生灵?巫妖大战将会彻底拉开序幕,洪荒天地彻底失控!”他攥紧拳头——这比巫族自相残杀更可怕。
平心娘娘眼底也掠过一丝冷意,指尖在轮回池水面划过,激起一道细小的本源波纹:
“你说得没错,这正是鸿钧的后手。他算准了巫族血脉失控后会失了理智,也算准了妖族对巫族的旧恨——只要巫妖再打起来,不管哪方赢,最后都是两败俱伤,玄门只需出来‘调停’,就能把两族的残余势力都攥在手里。”
突然李仁通过本尊李念分享到一个信息,那不就是后世典籍记载:在巫妖战争到了最紧要关头,然后出现了鸿钧调停,实现了“妖管天,巫管地”的局面吗?把两族紧紧的攥在他的手中。
可是要怎么破现在的局呢?如果按照平心娘娘现在的部署,估计后世的反应和现在差不多,那么结果估计也相差无几。那该怎么破这个局呢?此时的李仁脑袋一片乱麻。
平心娘娘没去打扰,只垂眸看着轮回池里泛着金光的魂水,指尖轻轻捻着一缕本源气——那气在指缝间流转,像极了她此刻沉稳不乱的心思,连殿外飘进来的煞气,都被这缕气悄悄化去。
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,李仁才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,指节上的白痕褪去时,指尖还在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的地脉令——显然是把刚才的布置在心里过了好几遍。
他深吸一口气,将残留的乱绪压下去,抬眼看向平心娘娘时,眼底的慌意已散,却多了几分执拗的清明:“娘娘,您的计划看着环环相扣,可晚辈总觉得……咱们太顺着他们的路子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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