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霄听得怔了怔,下意识望向天上慢悠悠飘着的云,忽然轻声道:“可哪有真正的自在呢?”
云霄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云絮正被风推着,缓缓掠过三仙岛的山头,语气添了几分感慨:
“本就没有全然无拘的自在。
你看天上的云,若没有风来推引,便只能困在一处,成不了漫卷天际的景象;湖里的水,若离了岸的围挡,便成了四处漫溢的洪涝,护不住岸边的草木;
就连咱们修仙者,看似能腾云驾雾、超脱凡俗,可修行要借天地灵气,立身要靠截教道统,何尝不是在‘相互’里寻自在?”
她抬手拢了拢衣袖,目光落在远处练剑的琼霄身影上:
“世人总把‘相互依存’当成理所当然,以为自在是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’,却忘了‘不做什么’的边界、‘能做什么’的依托,才是自在的根基。
那酆都大帝的位置,看着是束缚,可若能借这份职司护住轮回,于他而言,反倒是把‘跳脱’的性子,落到了更实在的‘生机’上——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自在?”
碧霄没再说话,只是望着天上的云被风推着走远,指尖的发丝慢慢松开,眼底的难以置信淡了些,多了几分若有所思的沉静。
琼霄刚收了素色长剑,剑穗上的银铃还在腕间轻颤,衣袂沾着练剑时的薄汗,连气息都带着几分未散的剑劲,几步便走到云霄跟前。
她指尖无意识攥紧了冰凉的剑柄,眉梢微蹙,语气里满是困惑与不服:“大姐,我练剑时满脑子都是这事——李念师弟这次,难道真的错了?”
话锋陡然转厉,她眼底窜起几分火气,连声音都拔高了些:
“二师伯他们打从根儿里,就拿‘湿生卵化、披毛戴角’轻贱咱们截教弟子!
这次更过分,居然拿着阐教法旨闯来我截教指手画脚——这哪是传旨,分明是当着全教弟子的面,打师尊的脸!”
她深吸一口气,语气里又掺了几分委屈的愤懑:
“广成子那厮,在咱们山门撒野还不够,竟还把二师伯搬出来压阵!
咱们三清同出鸿钧师尊门下,难道不是一家人吗?为何他阐教就能这般横行,连咱们截教想走条自己的路,都要被这般刁难?”
湖面的风卷着琼花瓣飘过来,落在云霄的衣袖上,她轻轻拂去,语气里满是沉甸甸的忧虑:
“这里面的弯弯绕绕,不是我们做弟子的能轻易置喙的。
只是阐教这般明里暗里轻贱咱们截教,长此以往终是埋祸根——两教的积怨一天天攒着,真等哪天真捅破了天,怕是连师尊都难周全。”
“埋什么祸根啊!”碧霄猛地攥紧腰间金蛟剪的红穗子,嗓门一下子提起来,连鬓边的流苏都晃了晃,
“洪荒里本就是谁拳头硬谁占理!他们拿着玉虚令来撒野,还搬二师伯压阵,都骑到咱们头上了,还忍什么?
直接打过去,把广成子那厮的道袍撕了,看他们还敢不敢小瞧咱们!”
琼霄在一旁轻轻点头,指尖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,语气比碧霄沉稳些,却满是认同:
“自从师尊听了李念师弟的建议,改革教规以后,咱们截教早不是从前的样子了。
从前人多势众,却像一盘散沙——师兄弟们遇事只知凭义气拼命,赢了争脸面,输了结仇怨;现在呢?
想修行有师尊亲授的《截教真诠》,想积贡献点就去做任务,听说这次还要派弟子去地府任职,即可以赚取功德,还有贡献点可拿,连从前总爱惹事的火灵圣母,现在都沉下心研究‘化解怨魂’的法门了。”
她顿了顿,眼底亮了亮,“我倒觉得,现在这样才像个真正的教派,从前总缺了点‘传道护生’的根。”
“就是就是!”碧霄立刻接话,没心没肺的劲儿又上来了,“之前啊,师兄弟们一见面就比谁的法宝厉害,一有点口角就拔剑相向,张口闭口都是‘江湖义气’,活像凡间那些打家劫舍的帮派!可咱们是通天师尊座下的截教,是圣人传道的地方,哪能跟江湖莽夫一样?”
她掰着手指头数,“现在多好!早上有大师兄讲道,午后能去任务阁领差事,晚上还能跟师弟们论论修行心得,连空气里都没那么重的戾气了——这才是圣人门下该有的气象嘛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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