巫妖量劫眼下看着凶,可在地府这盘棋里,不过是刚落的第一子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李念续茶时溅出的一滴茶汤上——那茶汤落在石桌上,竟没立刻蒸发,反倒顺着石纹,慢慢渗进了紫芝崖的岩层里。
“巫族占着地府,看似是‘独大’,可平心圣人既立六道,便不会让幽冥成一家私地。
你且等着看,用不了多久,你二师伯,西方教也都会派人去一探,就连那些隐在深山里的古老部族,也会盯着忘川河边的那片阴地——这些势力凑到一起,便是天道在‘衡’,不是谁先去,谁就能说了算。”
李念捧着自己的茶盏,小口啜了一口,只觉先前的茶涩里,竟品出了几分回甘。
他望着石桌上那滴渗进岩层的茶汤,忽然笑道:“弟子先前总把‘布局’想成是抢地盘、设暗棋,今日才懂,原来真正的‘布局’,是先让自己站在‘道’上——
就像这滴茶,顺着石纹走,才能融进崖底,若是硬要逆着来,反倒会晒干在石面上。”
通天闻言,眉梢的舒展又深了几分,他抬手拂过石桌上的茶渍,那水渍竟化作一缕轻雾,飘进了崖边的紫芝丛里,惹得几株紫芝轻轻晃了晃。
“你能悟到这层,便不算白想。”他端起茶杯,望着暮色中渐渐染上金红的云海,“眼下不必急着谋地府,先把截教弟子的道心守好——量劫里最忌‘急’,地府里最忌‘贪’,守住这两样,日后便是真要入幽冥,也能走得稳。”
“可师尊,有件事,弟子此前一直没敢禀明您——如今论及地府,弟子再瞒下去,便是对您不敬了。”李念说这话时,指节已悄悄攥紧了茶盏,青花釉面被指尖的力道按出几分微凉的印子。
他垂眸看着杯中晃荡的茶汤,连呼吸都放轻了些,似要借着茶烟掩饰那点藏了许久的忐忑:“其实在平心圣人立六道、化地府后不久,弟子便因一段早年结下的幽冥因果,被九幽气运引着,阴差阳错坐了那酆都大帝的位置。”
话音落时,他抬手撩开袖口,一缕极淡的玄黑气丝从腕间飘出,落在石桌上竟凝成半枚刻着‘幽冥统御’的印影,气丝里裹着的不是戾气,反是与截教‘顺天’之道相合的沉静。
“弟子先前没说,一来是怕这身份沾了太多幽冥业力,传到外界反倒给截教惹来巫妖猜忌;二来更怕师尊觉得弟子私涉权柄、急功近利,丢了截教‘众生平等’的根本。”
他抬眼时,眼底还带着点未散的不安,像个怕做错事的弟子:“今日听师尊说地府是‘博弈之局’,弟子才醒觉——瞒着您,才是真的失了分寸。毕竟往后若要护截教弟子不堕恶道,弟子这酆都的身份,终究绕不开。”
通天指尖仍搭在杯沿,目光落在那枚印影上,却没半分惊讶,反倒眉梢的舒展又柔了些。
他指尖轻轻一点,那玄黑印影便化作轻烟,混着茶烟飘向崖边的紫芝丛,惹得叶片上的露珠滚落在石缝里:“你这孩子,倒把心事裹得实。”
他声音依旧沉缓,却带着几分了然:“这酆都之位,哪是‘阴差阳错’?
是平心圣人立六道时,天道要留一道‘衡’的口子——巫族掌地府,却不能独断幽冥,便选了你这玄门弟子,补了那道‘公’的缺。”
说罢,他端起茶杯递到李念面前,茶汤里映着暮色云海:“你是截教弟子,更是酆都大帝,往后守幽冥、护众生,本就与截教之道相合。”
“只是弟子如今有个难处——幽冥初立,地府诸事尚乱,不管是忘川渡魂、轮回簿登记,还是九幽戾气镇压,各处司职都缺能定心守道的人手。”
李念说着,指尖轻轻按了按茶盏沿,语气里多了几分斟酌,却没半分强求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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