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比郁闷的东王公,一路向东飞去,周身金虹都失了往日的凌厉,拖着缕挥之不去的滞涩。
往日里拂过衣袍的风、擦过袖角的云,只觉清逸自在,此刻却像带着刺,样样都勾得心烦,连指尖都忍不住攥得发紧,指节泛出淡白。
他越想越憋闷:帝俊有太一并肩,兄弟俩共掌妖族天庭,遇事能彼此托付,连商议时递个眼神都能懂对方心思;帝江有十二祖巫相佐,巫族大小事都能围在一处商量,从没有过孤掌难鸣的窘迫。
偏偏他东王公,活成了洪荒里独来独往的孤家寡人——仙庭大小事全压在他一人肩上,连外出合纵连横、探查机缘,都得亲自奔波,翻遍整个仙班,竟寻不到一个能分担忧虑、共商对策的心腹。
那“道祖敕封男仙之首”的名号,听着何等风光荣耀,落到实处,却只剩满肚子说不出的孤苦。
他原以为,西王母同为道祖亲封的女仙之首,就算做不到同心同德,至少该念着“共掌仙班”的情分,陪他一起撑起仙庭的局面。
可西王母的心思,总像裹着层化不开的云雾:对仙庭诸事要么淡待疏离,要么含糊其辞,从不愿给他半分坚定的助力,更别提并肩扛过风险。
他好几次想找机会探探缘由,都被西王母不着痕迹地岔开话头,只留他一个人揣着疑惑猜不透、摸不着,硬生生把所有压力都扛在肩上。
久而久之,他总觉得自己像根孤零零撑着苍穹的玉柱——看着是撑着“男仙之首”的体面,实则在洪荒天地间孤立无援,连半点风吹草动都得自己硬扛。
如今倒好,平白卷入一场阴谋,连个能说句贴心话、商议事的人都没有,只能揣着一肚子委屈往仙庭赶。
这“男仙之首”的风光,哪是荣耀,分明是裹在身上的沉重枷锁。
这些念头缠上来时,孤苦像潮水似的漫过心口,连带着愤懑都堵在喉咙口发闷,连飞行的力道都弱了几分。
脑海里总不受控地闪着旁人的热闹:一会儿是妖皇宫里,帝俊指尖点着星图,太一在旁补一句“东南方可布星阵”,兄弟俩无需多言,便把计策定了。
一会儿是祖巫殿中,十二祖巫围着巨石争得面红耳赤,可外头传来妖族挑衅的消息时,最先抄起骨杖的,偏偏是刚才吵得最凶的那一个。
他们遇事有人并肩,有计可与人相商,连争执里都裹着“有人呼应”的暖意。
可轮到自己,画面里只剩凌霄殿的冷清——他对着空荡荡的殿宇拍案时,只有案上的烛火跟着晃了晃,连个应声的人都没有;
遇着灵宝陷阱、符文暗算时,也只能自己躲在云雾里咬着牙揣度风险,连个递句“帝君三思”、分半分压力的人都寻不到。
那“男仙之首”的名号越亮,衬得他这份孤单就越扎眼,像根细针,一下下刺着心口。
越想心越沉,悲凉像块浸了寒水的布,死死裹着他,闷得透不过气;
可不甘也跟着往上冒,顺着血脉往头顶冲——他也是道祖亲手敕封的帝君,论修为、论资历,哪点输了旁人?凭什么就得做这洪荒里最孤的人?凭什么别人都有同伴相扶,他却只能攥着满肚子委屈,自己硬扛所有风雨?
那些年为建仙庭而遭受的冷遇、独自扛过的危机、连句商议都寻不到的孤独——所有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与艰辛,此刻如决堤洪水般撞进心口,压得他连呼吸都发疼。
先是眼尾悄悄泛起红意,跟着整个眼眶都被染得通红,那红不是软弱的泪意,是憋了万载的不甘与愤懑,顺着眼睫往下淌;
再看他眼底,像是有簇被压抑了无数岁月的火焰骤然点燃,灼灼地烧着,连视线都似裹着滚烫的温度,要将所有孤苦都烧尽。
周身原本凝实温顺的仙气,也骤然失了章法,疯狂激荡起来——
金虹光芒忽明忽暗,连周遭的云絮都被卷得团团转,形成小小的漩涡,仙气里裹着的戾气越来越重,连空气都似被这股失控的情绪烫得发颤,再没了半分“男仙之首”的从容体面。
一路飞得浑浑噩噩,连周身的仙光都散了大半,云絮擦过袖角也浑然不觉,竟不知怎的就飘到了仙庭门口。
仙官们捧着玉圭迎上来躬身问安,他眼神发空,连句回应都没给,只木然地往里走,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,连凌霄殿的玉阶都走得磕磕绊绊。
好不容易挪到殿内,他跌坐在九龙宝座上——那本该衬得他威严赫赫的玉座,此刻却像裹着层寒气,硌得后背发僵。
他抬手撑着额头,先前被符文暗算的憋屈、独自扛事的孤苦、无人相扶的愤懑,半点没随回到仙庭而消散,反倒像团拧成结的麻,在心里越缠越紧。
殿外的仙乐轻轻飘进来,往日只觉清雅,此刻却格外刺耳。
他闭着眼,脑海里仍反复闪着独自应对危机的深夜、仙班无人呼应的冷寂,连眼眶都还带着未散的红。
这仙庭之主的位置坐得越高,那份孤单就越沉,怎么都没法释然——明明坐拥仙班,却活得比洪荒散修还要伶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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