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差那么一点。”她的语气里裹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,不是怨怼,更像对自己的苛责,“能触到‘承众生’的根,却总差口气,接不住那漫天残魂的苦。”
李念静了片刻,目光掠过她脚下稳稳托住血浪的黑土——哪怕血海煞气再烈,那片土地也始终扎实,没塌过半分。
“地负海涵,坤厚载物。”他开口时,声音慢了半拍,似在帮她梳理滞涩的法则,
“你看脚下的大地,它从不说自己能承多少,却能托住昆仑的峰、东海的浪,连最烈的煞气、最沉的苦难,落上去也能接住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后土眉心微动的祖巫图腾上:“大地的宽厚,从不是空有包容,而是‘能承’。欲戴王冠,必承其重——
你要为众生托出轮回,便要先承住这轮回里所有的苦:生的挣扎,死的迷茫,连那些沉在血海底的残魂碎片,都得像大地承山、海纳百川般,一并接下。”
李念上前半步,云气轻轻托着他的脚踝,与后土身侧的土黄色法则光晕若有若无地碰了碰,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。
“走,我陪你四处走走。”他的声音比方才柔了些,目光掠过血海里沉浮的残魂,指尖虚虚点了点那些总往暗处飘的魂影——
那是后世典籍里明载的‘幽冥引魂’之兆,却也是此刻不能说破的机缘。
后土没有转身,只是足尖轻点血浪,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缓缓前行。
腥风卷着她的衣袂,土黄色光晕扫过处,残魂们似得了慰藉,不再凄厉呜咽,只乖乖跟在光晕后,往更深处飘去。
李念跟在她身侧,目光落在血海尽头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上——
幽冥入口便藏在那片暗里,需得六道轮回之力引动,才能撕开那层无形的壁垒。
可这机缘是后土的道劫,也是她化轮回的关键,旁人若直白点破,反倒会乱了她的法则共鸣,只能借着眼前的景象旁敲侧引。
“你看这些残魂。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裹在风里,刚好传到后土耳中,“它们在血海里漂了这么久,不往别处去,反倒一个劲往那片暗里钻——像迷路的孩子,知道前头有扇‘门’,能让它们不用再飘着。”
后土的脚步顿了顿,目光望向那片黑暗,指尖的法则光晕微微亮了亮,似与暗处的某种气息有了微弱的呼应。“门?”她轻声重复,语气里少了几分无奈,多了丝探究。
“洪荒的归处,从不是飘在光里的。”李念接着说,目光依旧落在残魂上,没提‘幽冥’二字,却句句往那处引,
“大地能承万物,是因为有‘根’扎在地下;众生能有归途,大抵也得有个‘藏’在暗处的地方,能盛下所有的死,也能养着待生的魂。
你差的那一点,或许就藏在这些残魂想去的地方——它们在找‘门’,你或许该帮它们,也帮自己,把这扇门找出来。”
他话说得淡,却把“找入口”的线索藏进了残魂的去向里。
后土沉默着往前走,土黄色的法则光晕渐渐往那片黑暗探去,残魂们跟着光晕,飘得更急了些,连血海的浪,都似在往那个方向推。
李念跟在后面,没再多说——他知道,接下来的路,得后土自己走,那扇幽冥之门,也得她用自己的道,亲手推开。
血海深处的风突然静了,连翻涌的猩红浪涛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,只余下残魂们微弱的啜泣,绕着后土的衣袂打转。
她的脚步骤然一顿,不是被什么阻碍,更像突然抓住了那道藏在混沌里的‘线’——
下一秒,缠在她周身的土黄色大地法则,突然从‘护持’化作了‘托举’,无数道细密的土黄色脉络从她脚下的黑土里钻出来,顺着衣摆往上攀,轻轻裹住她的腰腹、手臂,像大地伸出的千万只手,要将她往更高处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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