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念放下茶盏,神色渐渐沉了下来,语气却依旧恭敬:
“后土祖巫、玄冥祖巫,二位皆是我李念打心底敬佩的存在。
可我李念自女娲娘娘抟土造人之初,便已来到这洪荒,算下来也不算短了——洪荒里的是是非非、种族间的权衡计较,多少还是摸得透的。”
说完,他便重新端起茶盏,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,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后土与玄冥的神色,带着几分不动声色的审视。
大厅里的氛围骤然凝固下来。茶雾袅袅升起,缠绕着三人的身影,却没人再主动开口。
后土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,似在斟酌措辞;玄冥胸口微微起伏,显然还没完全压下怒意;李念则垂着眼,看似在品茶,实则在等二人的回应。
一时间,只有茶水偶尔碰撞杯壁的轻响,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。
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,后土祖巫突然问李念:“念族长,对我巫族是个怎么看法?”
“巫族需要我人族一个什么看法?”
“我巫族秉承父神精血所化,自诞生起便肩扛守护洪荒之责,凭肉身蛮力、都天神煞震慑妖族,从未有过半分退缩。”
后土指尖轻轻按在桌案上,目光里添了几分悠远,似在回望巫族诞生之初的峥嵘:
“可洪荒之大,单凭巫族一族,终究难撑全局。此前与人族互通,见你族虽肉身孱弱,却有《武经》传下、有书院育人,透着股生生不息的韧劲。”
她抬眸看向李念,语气里少了几分祖巫的疏离,多了几分坦诚:
“我们并非要人族给个‘高低评判’,只是不想让巫族落得是一个‘会抢走子嗣’的邻族。”
一旁的玄冥也收了方才的愠色,只是抱着臂,沉声道:“俺们巫族不擅弯弯绕,后土的意思就是——若你觉得巫族能处,那子嗣的事、通婚的事,都能坐下来好好谈。”
见她们还是不愿意说出实话,李念想了想。
“后土祖巫,巫族乃盘古精血所化,每万年诞生位巫族儿郎.......”话才到这里,玄冥一下又跳了起来。
“你怎会知晓?”
这可不是寻常琐事,而是刻在巫族血脉里的根本秘辛。
后土也收了先前的温和,眉峰微蹙,目光沉沉地看向李念,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惊到。
李念看着玄冥近乎失态的模样,嘴角勾起一抹淡笑,语气里带着几分洞彻的清明:“我怎么知道?或许在巫族看来,这是天大的秘密,可在洪荒各族眼里,未必如此。”
他放下茶盏,抬眸扫过后土与玄冥紧绷的神色,缓缓续道:
“巫族每万年恒定的子嗣数目,早不是什么藏得住的事?只是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,不愿主动捅破罢了,毕竟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,反倒伤了两族间仅存的和气。”
这话像一盆冷水,浇得玄冥瞬间冷静了几分,她张了张嘴,却发现不知该如何反驳——若真是各族心照不宣,那巫族这些年的“保密”,反倒成了自欺欺人。
李念却没停,话锋一转,语气里添了几分直指核心的锐利,像是要把巫族最深的隐忧彻底剖开来:
“巫族因盘古精血所化,血脉虽尊,却有个绕不开的桎梏——族内生育能力本就低下,每万年恒定的子嗣数,早已把传承的路框得死死的。”
他抬眼,目光精准地锁在后土与玄冥脸上,一字一句,掷地有声:
“更别说,如今巫妖战争的战事已酣,前线折损的巫族儿郎早已数不清。旧人在亡,新人难生,长此以往……你们就没察觉,巫族的血脉传承,其实已经悄悄出了偏差?”
“你说什么?!”
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厅中,连一向沉稳的后土都再也坐不住——
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,身形甚至罕见地微晃了一下,指尖下意识攥得发白,眼底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。
巫族生育艰难、战损惨重,这些她心里清楚,可“血脉传承偏差”这几个字,却像一把钝刀,一下戳中了她从未敢深想的痛处。
玄冥更是脸色煞白,方才的惊怒早已被恐慌取代,她张着嘴,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,只下意识看向后土。
李念看着两人失态的模样,眼底没有半分得意,只有几分平静的了然——这些事,是后世典籍里明晃晃的记载,却是此刻巫族不愿面对、甚至刻意回避的真相。
他今日敢把这些话摆上台面,本就是算准了这会是巫族最无法忽视的软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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