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堂的震动突然平息。
林疏桐睫毛轻颤,缓缓睁开眼。
入目是石顶斑驳的裂痕,有细碎的星光正从裂缝里漏下来,落在她掌心——那里浮着一枚流转着银蓝光泽的符文,像将她前半生所有的懒散与倔强都揉碎了,重新铸进纹路里。
这是...她指尖轻轻抚过符文边缘,触感像极了青竹镇夏日里晒暖的竹席,带着记忆里特有的温软。
识海里还残留着守护者消散前的余韵,那些关于的沉重命题,此刻都化作了她心口一片清明的暖。
自由法则。谢沉渊的声音从身侧传来。
他不知何时单膝蹲在她面前,玄色衣摆垂落如瀑,眼底映着她掌心的光,以你的经历为骨,以你的选择为血。
林疏桐这才注意到自己正坐在满地残灰里。
刚才与守护者对抗时耗尽的灵力正顺着指尖符文缓缓涌回,可四肢百骸仍像被抽干了力气,连抬胳膊都要费些功夫。
她抬头看他,谢沉渊眉峰微蹙,喉结动了动,终究没问你还好吗——他太了解她,知道此刻最不需要的就是多余的关切。
接下来呢?他反而伸手虚托住她肘弯,作势要扶她起来,指腹却悄悄蹭过她腕间薄汗,像在确认什么。
林疏桐被他这个小动作逗得笑了。
她任由他把自己拉起来,借着力气拍了拍裙角的灰:接下来...我们得把这玩意儿撒遍整个修真界。她晃了晃掌心的符文,旧天道的残魂还在命律碑里苟着,新法则得从根上把它顶下去。
谢沉渊的手指在她腕间收紧了一瞬:需要我做什么?
借点力。林疏桐歪头看他,从袖中摸出半块泛着幽光的玉碑——那是之前从命律司核心抠下来的碎片,这玩意儿本来是天道的传令官,现在得让它给新法则当邮差。她将玉碑按在自己心口,那里的星光突然翻涌成河,得用你的命魂引着我的法则走,毕竟...她眨眨眼,你可是第一个主动打破旧规则的人。
谢沉渊瞳孔微缩。
他看见林疏桐心口的星光正顺着玉碑的纹路往上爬,像活过来的银蛇,而她的指尖正渗出一滴金血,精准地滴在玉碑裂缝处。
会疼吗?他声音发哑,想抽回手又怕惊动她,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滴血融进玉碑,之前你说过...命律碑碎片反噬时,像被万蚁啃骨。
现在不一样了。林疏桐额头沁出薄汗,却笑得更甜,因为这是我自己的法则,不是天道强加的。她另一只手抓住他垂落的衣袖,沉渊,帮我按住碑身。
谢沉渊立刻屈指扣住玉碑边缘。
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碑身相撞——他的命魂带着千年苦行淬炼出的冷冽,她的法则裹着市井里养出来的鲜活,竟意外地在碑心融成了暖金色的光。
玉碑突然发出清鸣。
林疏桐眼前闪过无数画面:青竹镇的老槐树抽了新芽,被旧天道扭曲的灵气正顺着枝桠重新流淌;静心书斋的旧书架上,积灰的《山海经》突然翻到新页,墨迹未干的字行里浮起星子;命律司的玄色碑墙下,原本被抹除的名字正一个接一个烧起来,像黑夜里突然亮起的灯笼——李明的字带着墨香,赮虎的字沾着血锈,还有那些她从未见过的名字,通通闪着各自的光。
她轻声说,拽了拽谢沉渊的衣袖。
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就见石殿的穹顶不知何时变得透明,整个修真界的轮廓在星幕下清晰可见。
无数银蓝色的光丝正从林疏桐掌心的符文里窜出,沿着玉碑碎片的指引,钻进每一处被旧天道桎梏过的角落。
青竹镇的灵气平衡了。林疏桐指尖轻轻点向东南方,王阿婆的药田不会再因为她偷懒晒了半日太阳就枯死,陈秀才也不用为了追气运整夜打坐——他可以在书院里多睡会儿,反正考不考得上修士,都是他自己的选择。
谢沉渊喉结滚动。
他想起初见时在书斋里遇见的她,抱着瓜子瘫在竹椅上,阳光透过窗纸在她脸上洒了片金斑。
那时他觉得这女子荒诞得可笑,现在才明白,原来最珍贵的自由,从来不是对抗规则的锋利,而是能选择是否对抗的从容。
命律司...林疏桐突然屏住呼吸。
他们的视角正落在那座熟悉的玄色殿宇里,原本空白的碑墙上,谢沉渊三个大字正从底部缓缓浮现,后面跟着自由者·共契者六个小字,你的名字...终于不用再被天道篡改了。
谢沉渊的指节微微发颤。
他望着那行字,仿佛又回到了百年前跪在天道碑前的夜晚——那时他的名字后面跟着苦行圣子·天道执剑人,每一笔都像刻在骨头上的枷锁。
而现在,自由者三个字泛着温暖的光,像林疏桐总揣在兜里的桂花糖,甜得他眼眶发酸。
现在,没有人能再夺走你了。林疏桐转身,伸手抚上他的脸。
她的指尖还带着法则流动的余温,无论是天道,还是命运残卷,都不行。
谢沉渊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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