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墟深处的咆哮震得命律司的青瓦簌簌坠落,林疏桐耳中嗡鸣,却笑得更开了。
她仰头望着命律碑上翻涌的金光,那光浪里扭曲的命运轨迹像极了高维意志慌乱的心跳——他们终于坐不住了,终于肯从规则的迷雾里探出爪牙。
阿渊。她转头看向身侧的谢沉渊。
他玄铁剑的剑穗被震得狂乱摆动,大红色在黑暗中像团烧得正旺的火。
他的指节还扣在她腕间,掌心的薄茧隔着衣袖磨得她有些痒,准备好了吗?
谢沉渊的瞳孔里映着碑顶刺目的金光,眼尾的红痕被震得微微发颤。
他另一只手举起铜镜,镜面幽蓝的光漫过两人交握的手背:只要你下令。那声音低哑,带着常年握剑的人特有的粗粝,却稳得像定海神针。
林疏桐深吸一口气。
命律碑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,那是她用鲜血刻进阵纹的契约。
她想起在青竹镇破庙签到时,系统奖励的那枚无副作用筑基丹;想起被主角团推下悬崖时,躺平盾反弹的三倍伤害;想起谢沉渊第一次见她在老槐树下打盹,眼里翻涌的不可置信——原来所有偷懒的、摆烂的、违背天道奖勤罚懒的时刻,都是自由者之力在悄悄扎根。
金色符文在她掌心凝聚,那是星海崩塌时,她望着谢沉渊为救她被雷劈得遍体鳞伤的身影,突然顿悟的命律逆转咒。
高维意志用规则锁链困住他们,那她便用这咒,把锁链原封不动地反弹回去。
咒语从喉间溢出的刹那,命律碑发出清越的嗡鸣。
林疏桐感觉有根金线从碑心窜入她识海,顺着经脉直抵丹田——那是被改写的命运轨迹在共鸣。
青竹镇老槐树抽枝的脆响、孩童咳出黑血时的惊喘、玄铁剑穗变红的轻响,此刻都化作细小的光粒,顺着金线汇入她掌心的符文。
小心!谢沉渊突然拽着她向后一旋。
归墟裂缝里伸出的黑影如活物般缠绕,像无数条泛着幽绿的毒蛇,嘶嘶吐着信子。
林疏桐的发尾被擦过,立刻灼出焦糊味,那是规则之力的腐蚀。
谢沉渊的铜镜泛起蓝光,映灵屏障在两人身周撑起,黑影撞在屏障上,溅起刺目的火星。
它们在试图封印你。谢沉渊咬牙,额角渗出冷汗。
他的指尖在镜背快速结印,每道印法都震得镜面泛起涟漪,这些黑影是高维意志的具象化,想把你的神识锁进归墟。
林疏桐望着屏障外翻涌的黑影,突然笑出声。
她的指尖按在谢沉渊持镜的手背上,体温透过他掌心的薄茧传递过去:那就让它们看看,真正的是什么。
她另一只手按在命律碑上。
被改写的命运轨迹此刻化作万千光柱,从青竹镇、从谢沉渊的剑穗、从那个本该夭折的孩童头顶冲天而起。
光柱穿透云层,在命律司上空交织成网,与黑影激烈碰撞。
林疏桐听见规则碎裂的脆响——那是高维意志用来束缚懒惰者的雷劫规则,是努力即正义的天道法则,此刻正被她用不劳而获的命运轨迹一点点啃噬。
体内的星光突然沸腾。
林疏桐踉跄一步,谢沉渊立刻揽住她腰肢。
她望着两人交握的手,忽然明白这股自由者之力从不是单纯的力量——那是她在破庙睡过头时选择的,是她被推下悬崖时选择的不反抗,是她在谢沉渊问你为何不修炼时说的修炼多累啊。
所有被高维意志判定为的选择,此刻都化作最锋利的剑。
我不是要打败他们。她贴着谢沉渊的胸口,听着他剧烈的心跳,我要让他们承认......我们的存在,不需要符合任何剧本。
最后一丝神识注入命律碑的刹那,地底下传来轰然巨响。
归墟裂缝突然张大,露出黑洞洞的入口,有清冽的风卷着星屑涌出来,吹得林疏桐的衣袂猎猎作响。
通道开了。她抬头看谢沉渊,眼睛亮得像含着星子,跟我进去。
谢沉渊的拇指摩挲她腕间的薄汗,玄铁剑地落入剑鞘。
他没有问里面有什么,没有问会不会危险,只是握紧她的手:
命律司还在震颤,梁柱断裂的声音像闷雷。
林疏桐最后看了眼那座刻着引光人的石碑——此刻碑身已经爬满蛛网般的裂纹,却仍在固执地发散金光。
她知道,等他们再出来时,这碑或许会碎成齑粉,但那又如何?
这一次,不是逃。她拉着谢沉渊踏入通道,风卷着星屑灌进领口,是反击。
光芒笼罩视野的前一瞬,她听见谢沉渊在她耳边低笑:我等这一天,等了三百年。
归墟核心比林疏桐想象中明亮。
无数星子悬浮在虚空里,像撒了把碎钻的黑绸。
正中央立着座恢弘的石殿,门楣上的纹路她从未见过,却莫名觉得熟悉。
而在那扇紧闭的石门前,一道身影背对着她,玄色广袖垂落至地。
当林疏桐的脚步碾过星屑时,那身影缓缓转身。
四目相对的刹那,林疏桐的血液几乎凝固——那是一张与她有七分相似的脸,眼尾的红痕却比谢沉渊更浓,更艳。
对方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抬手按在石门上。
欢迎回家,自由者。
石门开启的轰鸣中,林疏桐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。
她望着门内透出来的光,突然想起穿书前那个加班到凌晨的夜晚——她窝在沙发上看《九霄录》,吐槽女主太惨时,电脑屏幕上闪过的一行小字:你是否相信,每个故事里的配角,都有自己的宇宙?
此刻,答案就在那扇门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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