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绵绵刚把第二颗雷暴糖含进嘴里，拍卖场的空气就炸了。
不是比喻，是真的炸了。
林家那个抽搐到一半的弟子突然浑身一僵，七窍“滋”地冒出青烟，像被插了电的烤串，整个人原地弹跳三尺高，脚尖打着颤，膝盖乱抖，竟真跳起了踢踏舞的节奏——啪嗒、啪嗒、啪嗒，还自带回响。
“哎哟！”旁边弟子吓得往后一仰，差点从雅座翻下去。
“他、他嘴里是不是也吃了什么？！”有人颤声问。
云绵绵眯着眼，糖在舌根慢慢化开，雷劲顺着味觉神经一路窜到天灵盖，爽得她脚趾头都在鞋里蜷了三蜷。她装模作样地往后缩了缩，小手捂嘴，声音软得能掐出水：“哎呀，不会吧？那糖我只给师兄尝了一口呀……难道……”她顿了顿，眨巴两下眼睛，“难道是他偷吃了我的口水？”
全场一静。
随即哄堂大笑。
“哈哈哈，林家天才吃小孩口水吃到走火入魔？”
“这算不算跨辈分夺舍？”
“建议申报灵界奇闻录，标题就叫《一口唾沫，引爆全场》。”
林家主事人脸色铁青，袖口符纸微微发烫，追踪蛊已经锁定了某种高纯度雷灵气息的源头——正指向云绵绵腰间的碧玉葫芦。
他眯起眼，正要开口，云绵绵却抢先一步，抬手指着那还在跳踢踏舞的倒霉蛋，一脸天真：“哎呀，他这舞步……怎么跟我三长老喝醉后一模一样？”
话音未落，她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弹，一缕雷丝顺着地砖缝隙钻入，精准接入昨日残留的雷池灵流。那弟子抽搐的节奏瞬间变了调，左脚三连踢，右脚滑步转身，再来个原地转圈甩头——活脱脱就是云砚前天半夜喝高了，在院子里即兴发挥的招牌舞步。
人群外，云砚正拄着鎏金算盘嗑瓜子，冷不丁看见这画面，瓜子“噗”地喷了前排修士一脸。
“谁？谁在模仿我？！”他怒吼。
下一秒，他看清了舞步细节，表情从暴怒转为震惊，再从震惊转为狂喜，最后笑得直拍大腿：“哎哟我祖宗！这动作，这神韵，这灵魂的颤抖！绝了！比我本人还像我！”
他笑得打跌，算盘一歪，两枚铜钱“啪嗒”落地，不偏不倚，正好压住地底残余的噬灵阵眼。黑气一颤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蛇，猛地缩了回去。
这一幕，全被洛玄离看在眼里。
他站在人群后方，玄色广袖垂着，斩相思剑鞘半掩，右臂的红绸带无风自动，轻轻一颤。
不是风。
是护心蛊在躁动。
他的目光缓缓移向云绵绵腰间的碧玉葫芦——那里面逸散出的雷灵根气息，浓得几乎凝成实质，像一坛被拍开封泥的老酒，香气扑鼻，压都压不住。
七岁孩童，不该有这种灵力浓度。
除非……
他没动，也没说话，只是眼神冷了下来。
云绵绵立刻察觉。
她装作被人群挤了一下，踉跄两步，顺势把葫芦往身后一藏，嘟着嘴抱怨：“哎呀，好多人挤呀，葫芦都要压坏了~”
说着，她抬手轻轻拍了拍葫芦，低声道：“再乱冒气，就把你做成糖醋鲤鱼，外酥里嫩，蘸酱吃。”
葫芦里“咚”地一声闷响，像是锦鲤狠狠甩了下尾巴，随即，一股淡淡的灵泉雾气从葫芦口溢出，迅速稀释了外泄的雷灵波动。
她这才松了口气，笑嘻嘻地抬头，正对上洛玄离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。
他盯着她，一字一顿：“离那些‘甜食’远点，脏。”
云绵绵眨眨眼，装傻充愣：“脏？可我觉得很甜呀，师兄要不要再来一颗？我新做的，加了灵泉雾露，口感更绵密~”
洛玄离没接话，目光扫过地上还在抽搐的林家弟子，又落回她脸上，眼神沉得像要把她看穿。
他知道那糖不简单。
雷暴符的残劲，空间灵液的波动，还有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净化气息——绝不是普通炼丹能搞出来的。
但这话，他不能说。
说了，就得解释他为什么能感知到这些。
而一旦解释，护心蛊的事就藏不住。
他最终只冷冷吐出一句：“下次再乱来，打断腿。”
云绵绵笑得更甜了，酒窝一陷，左颊深处一道微型剑纹一闪而没。
她当然知道他在威胁什么。
但她也知道，他不会真动手。
毕竟，上次她“不小心”用雷丝把他酒坛子炸了的时候，他也是这么说的——结果第二天，酒坛子换了个更大的。
她正想再接一句“师兄舍不得打我”，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。
林家主事人不见了。
她眼角一扫，发现那道素白身影已经从雅座消失，而原本被追踪蛊锁定的位置——她腰间的葫芦——正微微发烫。
糟了。
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，指尖悄悄勾住葫芦绳，正准备找个借口溜走，忽然听见一声尖叫。
“快看！他嘴里吐金粉了！”
众人齐刷刷转头。
只见那跳踢踏舞的弟子嘴角一咧，一缕淡金色的粉末从他牙缝里喷了出来，像撒金箔似的，飘在空中，闪闪发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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