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华丽,带着血腥味的甜香。
为了“安抚”路易斯“及时”带来索伦舰队异动情报的“功劳”,戴安娜上将举办了一场规模不大却极尽奢华的私人舞会。地点依旧在凝霜花厅,穹顶模拟的星光被刻意调暗,换上了暧昧的紫红色光晕。空气中昂贵的香氛混合着血红色“潘多拉血晶酒”的微腥气息,形成一种令人微醺又隐隐不安的氛围。低沉的、带着诱惑节奏的音乐如同毒蛇在阴影中吐信。
衣冠楚楚的权贵们如同披着华美皮毛的鬣狗,在光影中旋转、低语。戴安娜端坐于王座般的沙发中,银灰色的眼眸半阖,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镶嵌幽蓝宝石的扶手,如同在欣赏一场与她无关的提线木偶戏。
路易斯·冯·克莱斯特无疑是这场戏中最耀眼的木偶。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、如同午夜天鹅绒般深邃的墨绿色高定礼服,金色的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,英俊的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、极具蛊惑力的笑容。他如同一只开屏的孔雀,刚刚与一位附庸星球大使的夫人结束一曲暧昧的贴面舞,赢得了周围一片虚伪的恭维。
他的目光,如同精准的探针,穿过晃动的人影和迷离的光线,瞬间锁定了侍立在戴安娜沙发侧后方阴影中、如同灰色冰雕般的爱丽丝。
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,路易斯迈着优雅而极具侵略性的步伐,径直走到爱丽丝面前。他微微欠身,动作标准得如同教科书,伸出的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:
“亲爱的爱丽丝管家,”他的声音如同浸润了蜜糖的毒液,在靡靡之音中清晰响起,带着刻意的亲昵和毫不掩饰的戏谑,“如此美妙的夜晚,可否赏光,与我共舞一曲?”
寒意如同活物,瞬间从脚底窜上爱丽丝的脊椎!周围的喧嚣和音乐仿佛瞬间远去,只剩下路易斯那只伸出的、骨节分明、却如同毒蛇獠牙般的手!拒绝?在戴安娜面前,在众目睽睽之下?那将是对路易斯“面子”的公开羞辱,等同于直接挑战戴安娜的权威,更会暴露她内心的抗拒和秘密!
没有选择!
爱丽丝深深地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冰冷的空气混合着血晶酒的腥甜,刺痛着肺叶。她缓缓抬起眼帘,那双曾被盛赞为“盛满星光”的眸子,此刻只剩下死水般的冰冷顺从。她没有去看路易斯那张虚伪的笑脸,视线落在自己深灰色管家制服袖口一丝不苟的银色滚边上。
“…是,路易斯大人。”她的声音平板无波,听不出任何情绪,如同在复述一条冰冷的指令。她极其缓慢地、带着一种近乎僵硬的克制,将自己的手放入路易斯等待的掌心。
指尖触碰的刹那,一股冰冷的、如同毒蛇缠绕般的滑腻感瞬间传来!路易斯的手指猛地收紧!力道之大,绝非邀请,而是如同铁钳般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!尖锐的疼痛瞬间刺穿了她的神经!
“呵…”一声极轻的、带着恶毒快意的轻笑,从路易斯喉间溢出。
他手臂用力,不容分说地将爱丽丝猛地拉入舞池!音乐的节奏恰好转为更慢、更粘稠的旋律。路易斯的手臂如同冰冷的枷锁,瞬间环上爱丽丝纤细却绷紧如弓的腰肢!另一只手依旧死死攥着她的手腕,将她以一种极其贴近、近乎禁锢的姿势,强行带入舞步的旋涡!
“放轻松,我的管家小姐…”路易斯低下头,灼热的、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爱丽丝冰冷的耳廓上,声音压得极低,如同情人间的呢喃,却淬满了最致命的毒汁,“你以为…你藏得很好?”
他的舞步看似优雅,实则带着极强的侵略性和控制欲,迫使爱丽丝的身体随着他旋转、贴近。每一次贴近,他冰冷的话语就如同毒针,狠狠扎入她的耳膜:
“矿坑里那些卑贱的老鼠…藏得了一时…”
“废矿区那块快散架的破石头…又能苟延残喘多久?”
“还有…”他的声音陡然转寒,带着刺骨的恶意和一丝猫捉老鼠的玩味,“你以为…你从我衣服里‘捡’走的那枚小芯片…真的能成为你的护身符?”
每一个字!都如同淬毒的冰锥,狠狠凿在爱丽丝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上!矿坑的老鼠(巴克和矿奴们)!废矿区的石头(泰坦)!芯片!他果然知道了!他什么都知道!恐惧混合着冰冷的愤怒瞬间在血管里炸开!
更可怕的是!
一股粘稠、阴冷、如同无数细小毒蛇般的精神力量,顺着路易斯紧握她手腕的手指和环抱她腰肢的手臂,如同跗骨之蛆般,疯狂地试图钻进她的身体!目标直指她的意识核心!贪婪、扭曲、带着窥探和摧毁一切意志的恶意!
剧痛!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了爱丽丝的大脑!仿佛有亿万根烧红的钢针从四面八方刺入她的颅骨,疯狂搅动!路易斯的精神力如同毒液,腐蚀着她的意念屏障,试图撕裂她的意志,窥探她所有的秘密!眼前阵阵发黑,视野边缘开始出现扭曲的噪点和血色!
星核碎片在胸腔深处发出愤怒而痛苦的悲鸣!爱丽丝咬紧牙关,口腔里瞬间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!她调动着体内残存的所有力量,不顾一切地运转星核冰冷的意志!一层微弱的、带着亘古寒意的意念护盾死死抵在意识核心之外,与那粘稠恶毒的精神毒液激烈交锋!每一次碰撞,都如同灵魂被撕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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