值班室的门被狂风撞开,银灰色的雾气涌进来,在地面凝成巨大的眼睛符号。叶澜的探照灯扫过去时,雾气里浮现出七个模糊的人影,最前面的举着银铃,后颈的淡红色印记与王领导照片里的手链产生共振,光斑在雪地里拼出通往黑龙潭的箭头。
是守潭人的意识投影。 苏然抓起那封省厅回信,查无此人 四个字的笔画正在蠕动,逐渐连成黑龙潭的地形轮廓,潭底的祭坛位置被标成个醒目的 字。他突然想起林悦画筒里的照片,叶薇锁骨处的山茶花胎记,形状与这祭坛的轮廓完全相同。
叶澜将便笺纸凑近鼻子,闻到淡淡的松节油味 —— 是林悦画筒里那种颜料的气味。便签边缘的空白处,有个用指甲刻的极小的 字,被银灰色颜料小心地盖住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是林悦留的便笺……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,她知道账本在哪,也知道妹妹的名字。
风雪突然变大,值班室的窗户被吹得哐哐作响。苏然望着窗外越来越浓的银灰色雾气,突然抓起墙上的枪套:他们故意把信寄到这里,就是想让我们去黑龙潭。 他的左眼闪过最后一幅画面:1994 年 7 月 13 日的黑龙潭,王专员将第七个孩子推进冰缝时,那孩子手里的银铃碎片掉进了潭底,与账本的位置完全重合。
叶澜的军刀劈开值班室的武器架,取出两枚手雷揣进腰间。她检查弹匣时,发现子弹的弹头都刻着山茶花图案 —— 是父亲当年留下的特制子弹,据说能穿透 的防御。不管是陷阱还是什么,都得去。 她将省厅回信折成三角形塞进靴筒,账本里有 1994 年祭祀的名单,说不定还有薇薇的下落。
苏然的长命锁突然腾空,在半空组成完整的星图,最亮的那颗星正对着黑龙潭的方向。他将那半根守潭兽的毛发塞进锁身的夹层,毛发接触到蓝色晶体的瞬间,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,与黑龙潭方向传来的兽吼遥相呼应。
走吧。 叶澜拉开值班室的门,风雪瞬间灌进喉咙。她的军靴踩在雪地上,发出与银铃共振相同的三短两长的节奏,像是在回应守潭兽的召唤。身后的值班室里,那封省厅回信还摊在桌上,查无此人 四个字在风雪里逐渐模糊,最终被银灰色的雾气彻底吞噬。
两人往黑龙潭走时,苏然发现雪地里的脚印正在被某种力量修改,原本杂乱的轨迹渐渐连成个巨大的眼睛符号。他突然想起中药铺李医生说的话:云雾镇的雪会记仇,也会指路。 此刻这些被修改的脚印,正像无数只眼睛,指引他们走向潭底的秘密。
叶澜的探照灯扫过镇口的老槐树,树干上的刻痕里嵌着新鲜的银灰色粉末,组成行细小的字:账本在陨石旁。字迹的墨水与赵守义日记里的完全相同,显然是守潭人残留的意识留下的。陨石…… 苏然突然想起祖父注入反向基因的那块长白山陨石,它果然在黑龙潭底。
风雪中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,与值班室电话里的杂音完全一致。叶澜突然举枪指向左侧的灌木丛,雪地里钻出个穿中山装的人影,袖口的银铃手链在风雪里晃出冷光 —— 正是昨夜在阁楼横梁上看到的那个身影。
王领导的人。 苏然的长命锁剧烈震颤,人影转身就跑,银铃手链发出的声响在雪地里织成一张无形的网,试图阻止他们前进。叶澜抬手就是一枪,子弹擦过那人的手腕,银铃手链应声断裂,碎片在雪地里弹起,拼出个完整的星图。
他在怕我们找到账本。 苏然捡起块银铃碎片,上面刻着的 字边缘有细微的齿痕,与供销社铁皮罐的编号完全吻合。他突然明白这串手链不仅是祭祀的信物,更是定位 的追踪器 —— 每个碎片都能感应到潭底的陨石。
黑龙潭的冰层在远处泛着青光,守潭兽的背鳍在冰层下游动,划出的轨迹与苏然长命锁的星图完全重叠。叶澜望着潭中央那处最厚的冰层,知道下面就是祭坛的位置,1994 年的账本和那块陨石,正静静地躺在黑暗里,等着他们去揭开 1994 年那场祭祀最核心的秘密 —— 第七个孩子的下落,以及 与守潭人之间真正的联系。
苏然的左眼最后闪过画面:潭底的陨石旁,账本的封面上,七个孩子的名字被红笔圈住,最后一个名字 的旁边,画着个小小的山茶花,与叶澜军刀上的印记分毫不差。他突然握紧叶澜的手,长命锁的蓝光穿透风雪,在黑龙潭的冰面上投下道通往真相的光柱。
风雪越来越大,仿佛要将整个云雾镇吞噬。但苏然和叶澜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,他们知道,潭底的账本不仅记录着过去的罪恶,更藏着拯救现在的希望。而那个藏在省厅的幕后黑手,此刻或许正站在黑龙潭的某个角落,等着看他们落入早已布好的陷阱。
值班室的灯光在身后越来越远,最终被风雪彻底吞没。只有黑龙潭的方向,银灰色的雾气越来越浓,像一只巨大的眼睛,在风雪中缓缓睁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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