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小方望着供桌下新生的绿芽,突然弯腰捡起根最粗壮的,芽尖的露珠滴在他的手背上,凉丝丝的,却带着股生生不息的暖意。他忽然明白,这世间最阴毒的邪祟,往往藏在最寻常的事物里——或许是一截祭骨,一声鸡鸣,一片羽毛;但能斩破邪祟的,也藏在寻常里,是婴儿的哭声,是公鸡的啼鸣,是晨光里破土而出的绿芽,是每个平凡生命里,那点不肯向黑暗低头的倔强。
祠堂的阳光越来越暖,照在供桌上的米糕上,糖霜融化成甜甜的水,滴在青砖上,竟晕开朵小小的花。远处的鸡舍又传来几声啼鸣,清脆得像打碎了一捧金子,落在每个人的心上,沉甸甸的,却又无比安稳。
祠堂的阳光渐渐爬过供桌,照在那丛刚冒头的绿芽上,芽尖的露珠折射出细碎的光,像撒了把星星。张婆婆抱着婴儿坐在门槛上,孩子的小手正揪着她的衣襟,嘴里含着块米糕,糊得满脸都是糖霜,却笑得眼睛眯成了缝。
“毛道长,您看这孩子,刚才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现在倒精神了。”张婆婆抹了把眼角,语气里全是后怕,“要不是您和几位小友,我这孙子……”
毛小方摆摆手,目光落在墙角那堆鸡鸣骨煞燃尽的灰烬上——不知何时,灰烬里竟长出几簇小小的野菊,花瓣嫩黄,在风里轻轻晃着。“是这孩子命硬,也是村里的阳气护着他。”他弯腰摘了朵野菊,别在婴儿的襁褓上,“以后啊,这花儿就当护身符了。”
婴儿似乎听懂了,小手一把抓住花瓣,往嘴里塞,逗得众人都笑了。达初凑过来,狐火在指尖绕了个圈,轻轻燎掉婴儿嘴角的糖霜:“小馋猫,再吃下去,牙都要被蛀空了。”
小海蹲在野菊旁,小心翼翼地拨了拨土壤:“奇怪,这灰里怎么会长花?”
阿秀的镜心碎片突然亮了亮,碎片里映出昨夜的画面:那只化作朝霞的鸡影,翅膀扫过祠堂时,掉了根金色的羽毛,正好落在灰烬里——原来不是邪祟的余毒,是新生的馈赠。
“快看!”小海突然指着鸡舍的方向,声音里满是惊喜。众人望去,只见那些刚站起来的公鸡里,有只羽毛通红的大公鸡,正昂首挺胸地站在墙头,迎着阳光啼鸣,声音洪亮得像敲钟,啼声落下的瞬间,周家村的炊烟齐刷刷地升起,在晨光里织成片温柔的雾。
张婆婆抱着婴儿往家走,襁褓上的野菊随着脚步轻轻晃,孩子的笑声混着远处的鸡鸣,像串清脆的铃铛。毛小方望着他们的背影,又看了看墙角的野菊,忽然觉得,所谓斩妖除魔,从来不是非要打得天翻地覆——有时候,一场温和的日出,一声鲜活的鸡鸣,一朵从灰烬里钻出来的花,就足以把黑暗赶得远远的。
达初用狐火烤着早上剩的米糕,香气飘得老远:“道长,要不要尝尝?刚烤热的,甜得很。”
小海已经抓着半块往嘴里塞,含糊不清地说:“甜!比城里的点心还甜!”
阿秀的镜心碎片在阳光下闪了闪,映出三人凑在一块抢米糕的样子,碎片边缘的裂纹,不知何时已悄悄合上了些。风穿过祠堂的窗棂,带着野菊的香,把鸡鸣声、笑声、远处的炊烟味,都揉成了团暖融融的气,轻轻裹住了整个周家村。
晨光漫过祠堂的飞檐时,小海正蹲在墙角给那丛野菊浇水,花瓣上的露珠滚落在他手背上,凉丝丝的。达初靠在门框上削木簪,木屑簌簌落在青石板上,他手里的料子是昨天从后山砍的桃木,据说能辟邪——说是要给张婆婆家的婴儿做个平安簪。
“你说这桃木簪刻成什么花样好?”达初扬了扬手里初具雏形的木簪,“张婆婆说孩子总夜哭,刻只小老虎会不会太凶?”
小海直起身,甩了甩手上的水:“不如刻朵野菊吧,就像墙角这丛,看着温温柔柔的,说不定孩子见了就不哭了。”他凑近看了看木簪,“你看这纹路,顺着木头的肌理刻花瓣,肯定好看。”
达初挑眉:“行啊,你这审美倒比我强。”说着真的转了方向,刀刃在木头上轻轻游走,很快,一朵小巧的野菊轮廓便显了出来。
祠堂里,毛小方正翻着那本泛黄的《镇邪录》,指尖划过“鸡鸣骨煞”那一页,眉头微蹙。昨夜收拾残局时,他在灰烬里捡到块没烧透的骨头,上面竟刻着个模糊的“锁”字。这骨头的质地不像鸡骨,倒像是……人骨。
“毛道长,你看我找着什么了?”阿秀抱着个旧木箱从偏殿跑出来,箱子上积着厚厚的灰,锁扣都锈住了,“刚才打扫的时候在供桌底下摸着的,沉甸甸的。”
毛小方合上书走过去,打量着木箱:“看样式有些年头了,锁扣是黄铜的,上面刻着‘安’字,像是哪家祈福用的。”他从怀里摸出根细铁丝,三两下就把锁撬开了。
箱子里铺着块暗红色的绒布,上面摆着几样东西:一串磨损的菩提子手链,一枚缺了角的银锁片,还有个巴掌大的布偶,布偶的肚子上绣着个“宁”字,针脚歪歪扭扭,像是孩子绣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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