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们不该来。吴老七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破瓷,剪刀尖微微发颤,三年前我就封了纸坊,可她们总托梦说冷...说在阴间没衣裳穿。
林慧真的指尖在玉牌上轻轻一旋,灵眼泛起幽蓝。
她盯着吴老七脚边堆着的纸人:那些用竹篾扎的躯干裹着彩纸,发间簪着绢花,眉眼竟真似活人——尤其是最前排那个穿月白衫子的小纸人,耳后一点朱砂红得刺眼。
吴师傅,上个月刘屠户死时怀里的纸马,是您做的吧?她声线冷得像冰锥,七星还魂阵要七盏活魂灯,您拿村民的命养这些纸人,当自己是阎王?
吴老七突然笑了,笑得肩膀直抖,剪刀掉在地上。
他踉跄着扑向墙角的檀木柜,指甲抠进柜门缝隙里:我娘子走的时候才十九岁,脸都冻青了...我给她扎了十二套纸衣裳,三套夏衫,三套冬袄...他猛地拉开柜门,成沓的纸人哗啦啦砸在地上——每个纸人胸前都别着褪色的红布,写着吴氏淑兰。
方清远的后颈铜铃突然轻响。
他盯着最上面那个纸人,耳后的朱砂痣正随着穿堂风微微摇晃,和他藏在包袱里的旧照片上,母亲耳后的痣一模一样。
血往头顶涌,他想起昨夜在纸坊捡到残片时,母亲哄他折金纸的声音——难道那些记忆不是幻觉?
阿清,别碰那纸人!林慧真的玉牌突然爆出刺目白光,照亮了吴老七背后的纸墙。
方清远这才发现,满墙的纸人都在动:原本闭合的眼皮下翻出眼白,涂着胭脂的嘴角咧到耳根,竹篾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。
她们醒了...吴老七突然跪坐在地,双手捧住头,我就知道,我就知道...淑兰说纸人穿了活人的血衣,就能走下纸页...
第一个纸人扑过来时带起一阵阴风。
方清远旋身避开,青铜令牌在掌心发烫——这是秘字小组特制的镇邪器。
他挥牌砸向纸人胸口,却听一声,纸人竟像活物般咬住令牌边缘,竹篾做的手指刺进他手背。
用真火!林慧真甩出三张黄符,符纸在半空燃成赤焰,精准钉入三个纸人眉心。
她的斗篷被风掀开,露出腰间悬着的《幽冥录》残卷,这些是借魂傀儡,得烧了它们的引魂线!
方清远咬破舌尖,九阳真火从指尖窜出。
他抓住纸人后颈的红绳——那是引魂线,火苗刚触到红绳,纸人突然发出女人的尖叫,声音像极了他母亲临终前的呜咽。
他手一抖,真火险些熄灭。
方清远!林慧真的银簪刺穿第四个纸人的咽喉,它们附了死者的残魂,你心软就是找死!
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。
方清远咬碎钢牙,真火裹着铜铃震鸣,眨眼间烧穿七个纸人的引魂线。
焦糊味混着血腥味弥漫,可纸人倒下的瞬间,吴老七突然癫狂地抓起剪刀,朝林慧真后心扎去!
小心!方清远扑过去,青铜令牌撞开剪刀。
刀刃擦着林慧真的斗篷划过,在墙上留下半寸深的划痕。
吴老七却像没知觉似的,咧着嘴笑:淑兰说,只要再凑够七盏灯,她就能...就能摸摸我的脸...
够了!林慧真反手扣住吴老七的手腕,玉牌压在他天灵盖上。
老人的笑声戛然而止,浑浊的眼珠突然变得清明,同志...我对不起那些村民...可淑兰走的时候,手里还攥着没做完的纸鞋...她最怕冷...
话音未落,地面突然剧烈震动。
方清远瞥见墙角的檀木柜裂开道缝,里面渗出黑红色的液体,带着腐肉的腥气——那是被纸人吸尽的人血。快走!他拽着林慧真往门外冲,身后传来的一声,纸坊的土坯墙轰然倒塌,扬起的纸灰里,吴老七的身影摇摇晃晃往镇外跑,声音被风撕成碎片:她们...终究还是回来了...
深夜,方清远躺在镇公所的硬板床翻来覆去。
窗外的月光透过破窗棂,在他怀里的纸马残片上投下阴影——那点朱砂痣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。
他摸出包袱最底层的旧照片,照片上年轻的女人抱着小他,耳后同样有颗朱砂痣。
难道...母亲也是被纸人...?他喉头发紧,后颈的铜铃突然自鸣,声音清冽得像母亲生前哼的摇篮曲。
隔壁传来林慧真翻书的动静,《幽冥录》残卷的纸页沙沙作响。
方清远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,突然听见远处传来纸糊的脚步声,由远及近,在他窗下停住。
阿清...
是母亲的声音。
第5章 纸火焚心
方清远的手指在旧照片边缘磨出了毛边。
月光漏进窗棂时,他正盯着照片里母亲耳后的朱砂痣——和纸马残片上那点妖异的红,像被同支笔点上去的。
后颈的铜铃突然轻颤,声线像极了母亲生前摇拨浪鼓的响动,他喉结动了动,把涌到嘴边的又咽了回去。 窗外的纸糊脚步声还在徘徊。
他数到第七下时,猛地掀了被子坐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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