源初星髓的力量,如同最精妙的工匠,在沈默濒临崩溃的体内缓慢而坚定地运作着。它所过之处,干涸的经脉被浸润、修复,黯淡的星轨脉轮被重新点亮,甚至比之前更加凝实、复杂,隐隐透出一丝源初的湛蓝光泽。神魂的创伤也在那股清凉浩瀚的意境滋养下,逐渐弥合、稳固。
这是一个缓慢而痛苦的过程,仿佛将破碎的瓷片一片片捡起,用最耐心的手法重新粘合。沈默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这场关乎生死的修复之中,忘却了时间,忘却了外界。
不知过了多久,当他再次从深沉的定境中缓缓苏醒时,首先感受到的不再是那无处不在的剧痛,而是一种沉重的虚弱感,如同大病初愈。身体依旧空空荡荡,原本奔腾如星河的力量此刻只剩下溪流般的微弱,但至少,那令人绝望的崩坏趋势被止住了,根基得以保全。
他缓缓睁开眼,石室内依旧只有那流淌的星图和幽暗虚空作为背景。星椋并不在室内。
他尝试动了动手指,虽然依旧乏力,但已不再像之前那样连抬起都做不到。他支撑着坐起身,靠在冰冷的玉石床头上,仔细内视己身。
情况比昏迷前好了太多。星轨脉轮已然重塑,虽然光芒黯淡,转速缓慢,但结构更加玄奥,与肉身、神魂的结合也更加紧密,仿佛经历过一次毁灭与新生后,去芜存菁,打下了更坚实的基础。只是力量层次,确实跌落了许多,约莫只有初入先天的水准。
“破碎的容器,即便修复,容量也需重新积累。” 星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她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,手中端着一只玉碗,碗中盛着半碗散发着淡淡莹白光辉、如同液态星光般的浆液。
“你的根基已固,但力量百不存一。这是‘星辉琼浆’,能助你快速恢复元气,但能吸收多少,看你自己的造化。” 她将玉碗放在床边的矮几上,语气依旧平淡。
沈默没有客套,道了声谢,端起玉碗,将其中浆液一饮而尽。浆液入口冰凉,随即化作一股温和而磅礴的暖流,迅速散入四肢百骸,融入那新生的星轨脉轮之中。脉轮的运转速度明显加快了一丝,黯淡的光芒也明亮了些许。
“我的同伴……” 沈默放下玉碗,最关心的还是殷破军和赵铁柱他们。
“那个叫赵铁柱和王栓的,伤势不重,只是元气损耗和受到侵蚀,已在别处休养,恢复得不错。” 星椋说道,“陈五……本源枯竭太久,又受此地清虚之气冲击,情况不太好,但有专人看护,暂时无性命之忧。”
她的目光落在沈默脸上:“至于殷破军……他就在隔壁。”
沈默心中一紧,立刻道:“带我去见他。”
星椋看了他一眼,没有拒绝,转身向外走去。沈默强撑着虚弱的身体,跟在她身后。
石室外是一条同样由发光玉石砌成的廊道,寂静无人,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。星椋推开隔壁一间石室的门。
这间石室的布局与沈默那间类似,但中央多了一座由无数细密符文构成的玉台。殷破军便平躺在玉台之上。
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色布衣,面容安详,仿佛只是沉睡。但沈默却能清晰地感觉到,他的身体如同一个精致的空壳,虽然被一股柔和而强大的力量维持着生机,但内在的神魂之火,却微弱到了极致,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。眉宇间那道原本被星辉净化得几乎看不见的黑气,此刻又隐隐浮现,如同附骨之疽,缠绕在他的灵魂深处。
玉台周围的符文缓缓流转,不断将一种纯净的、带着生机的能量注入殷破军体内,勉强维系着那一点不灭的灵光。
“他的神魂,在‘鬼见愁’底层被归墟蚀力侵蚀太久,早已千疮百孔。最后强行激发潜能吐露真相,更是雪上加霜。” 星椋站在门口,声音平淡地陈述着,“‘守夜人’的‘蕴魂台’也只能吊住他这最后一口气,若非他自身意志坚韧远超常人,早已魂飞魄散。想要唤醒他,难。”
沈默走到玉台边,看着殷破军苍白而安详的脸,脑海中浮现出他最后那一声石破天惊的嘶吼。正是这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情报,才让他找到了中断祭仪的关键,虽然未能彻底阻止,但也争取了宝贵的时间。
“没有……别的办法了吗?” 沈默的声音有些沙哑。他不甘心,殷破军背负了太多,不该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逝。
星椋沉默了片刻,道:“寻常滋养神魂的天地灵物,对他已无效用。除非……能找到传说中,能修补本源、重燃魂火的‘不朽丰碑’碎片,或者,进入‘灵魂古井’,汲取最纯净的源魂之泉。”
不朽丰碑?灵魂古井?
这些都是只存在于上古神话传说中的事物,虚无缥缈,比寻找定魂木、清心琉璃盏更加希望渺茫。
沈默握紧了拳头,感受到的不仅是虚弱,更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。个人之力,在时代的洪流与古老的阴谋面前,显得如此微不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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