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政最终明白阿爷的良苦用心,将这个箱子拖拽出密室,这个箱子放在书房中,将箱中之书本一本本拿出来,共计有二十六本古书,一本《铁勒志》。这二十七本书该如何处置?
萧政低头沉思片刻,做出一个决定,“全部带走!这些古书全部送入大将军府如意楼,《铁勒志》可先看一看。”
翻开《铁勒志》第一页,页面上赫然写着一行字:胡正道书。
“胡正道!”萧政用手挠着头,这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,胡正道,大荣云麾将军,胡鸣的生父,十五年前战死在颍州金霞关战场,萧碧海当年出生入死的兄长。
萧政摇着头,心中五味杂陈,翻看着《铁勒志》,这是一本北漠各部族骑兵作战的经验总汇。合上《铁勒志》那一刻,他好似读懂当年萧碧海奉命戍边的真相。
“当年云麾将军胡正道奉命镇守颍州,在金霞关外迎战北漠铁勒骑兵,不幸战死。萧碧海远在京城听闻此消息,向先帝请旨调任颍州戍边,要为胡正道报仇雪恨。萧碧海来到颍州后,从胡正明手中拿到这本《铁勒志》,认真钻研后迎战北漠铁勒骑兵,一战退敌三百余里。”萧政在《铁勒志》的最后一页看到这些文字,这些文字是萧碧海当年亲手所书。
萧政双眼含泪,站在书房中回想着近些日子在颍州发生之事,“阿爷果真是大仁大义的明威将军,胡鸣打小就养在萧府,这些年竟然会发生这么多事。明日本世子要去墓园为云麾将军胡正道扫墓。”
萧政将二十六本书用一块黑布打包好,背在身上,慢步走出书房,轻轻关上房门,略有不舍,又看了一眼书房,轻声叹息。
一刻钟后萧政回到自己的书房,将包袱放在书案上,从包袱中掏出二十六本书放在书案上,满意地点头,感到一阵头晕脑胀,用手轻敲着头,转身一看,发现陆清颜站在身后,咳嗽一声,“清颜,你来书房做什么?”
陆清颜扫视一圈书房,手指书案上的书,“这些发黄的书做什么用?”
萧政拿起一本书随手翻阅,“萧府向来喜欢收藏古籍善本,孤本,这些价值万金,你这么悠闲,阿妍什么时候走?”
陆清颜摇摇头,柔声说,“阿妍心情不定,这次想留在颍州。今日我们外出走走。”
萧政想起祭拜胡正道一事,轻声说道,“清颜,今日我们去城郊阵亡将士墓园,墓园中有一位老将军值得我们去祭拜。去准备一下!一刻钟后我们骑马出城。”
陆清颜好奇地追问,“哪位老将军?”
萧政摇着头,低头整理衣袍,“先去墓园!”
陆清颜没有再追问,瞧了一眼书案上的一沓书,轻叹一声,点着头,又问了一句,“带上阿妍吗?”
“不带了!”萧政肯定地回答。
这一次萧政并未带上宋妍,单独带上陆清颜骑马前往颍州城北郊的阵亡将士墓园,一路上萧政话不多,出北门之时陆清颜侧身扫视着北门值守的兵士,倒吸一口凉气,暗自惊叹:“颍州城兵士果然训练有素,若不来颍州边关,何知萧政十年来的经历?”
从颍州城北门到阵亡将士墓园大门前,萧政顿时感觉冷风来袭,冷飕飕的风吹得他脸庞发青,一直到下马,陆清颜勒住马缰绳打了两个喷嚏,跳下马来,环视着墓园大门,今日并没有兵士守卫。
萧政和陆清颜将两匹马拴在墓园大门前的大树上,陆清颜从马背上拿下一包祭品,祭品是五颜六色的点心,萧府按照胡鸣留下的药糕制作方法精心制成这些药糕。
“这是阿鸣做的药糕!”陆清颜一瞬间想起一个人,“今日我们是来替阿鸣祭拜胡正道老将军!”
萧政大吃一惊,点着头,迈着大步走进墓园,从一排排墓碑前走过,这是在寻找胡正道老将军的墓碑。陆清颜手拿药糕紧紧跟在后面,脸色煞白,丝毫没感觉到阴森之气。
“找到了!找到了!”
萧政大声喊着,手指胡正道将军的墓碑,“清颜,快把祭品摆上!”
陆清颜恭敬地摆上一包药糕,望着墓四周的一堆干草,轻声叹息。
萧政恭敬地拜了三拜,跪在墓碑前,用手抚摸着墓碑,双眼尽是眼泪,轻声讲,“胡老将军,今日小生替阿鸣来祭拜。自从老将军战死沙场后,阿爷便将老将军的幼子胡鸣接到府中养育,阿鸣与小生一同长大。十年前阿爷阿母惨死于恶贼之手,十年后小生重回京城,今日阿鸣一身医术,武功了得,待到老将军祭日,定会来颍州祭拜。在天上,老将军和阿爷可开怀畅饮。阿爷和边军一度打得北漠铁勒各部族不敢南下!”
萧政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,缓慢地站起身,清理着墓四周的杂草,仰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,叹息三声,“胡老将军,今日的祭品是阿鸣亲手所做的药糕。”
陆清颜站在一旁恭敬地鞠了三个躬,双眼噙着泪花,扫视着墓园一排排的墓碑,轻叹一声,“边关将士清苦,阵亡的将士们保家卫国,如今大荣国力强盛,军队强悍,边军骁勇,我等后辈自当自强自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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