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沉渊握紧了她的手，语气带着心疼：“我记得那时候，你把自己关在作坊里，不肯吃饭也不肯说话。我急得没办法，就拿着我们的糕点，挨家挨户地送给邻居和老顾客品尝，让他们亲眼看看我们的用料，亲耳听听我们的心声。后来，老顾客们都站出来为我们说话，谣言才慢慢平息。”
“还有一次，原材料价格暴涨，面粉和白糖的价格翻了一倍，我们的资金周转不开，几乎要关门大吉。”苏念桃补充道，“是你，偷偷去工地打零工，帮人搬砖、扛水泥，累得腰都直不起来，却从来没跟我抱怨过一句。还有店里的几个老员工，主动提出降薪，说‘苏姐，陆哥，我们跟着你们干，相信你们能挺过去’。”
那些苦日子，如今回忆起来，却都带着淡淡的甜味。陆沉渊看着苏念桃，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：“苦过之后的甜，才最难忘。那时候虽然穷，虽然累，但我们心里有奔头，身边有彼此，有一群信任我们的人，就觉得什么困难都能克服。”
苏念桃靠在他的肩膀上，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：“是啊，那时候一块桃酥卖两毛钱，我们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、踏踏实实的。看着顾客吃完糕点后满足的笑容，听着他们说‘好吃’，就觉得一切都值了。”
她想起有一年春节，夫妻俩忙到年三十晚上才收工，手里只剩下几块钱，买了一斤猪肉和两斤饺子皮，在小作坊里煮饺子过年。“那时候没有暖气，作坊里冷得像冰窖，我们围着一个小火炉，吃着热腾腾的饺子，你说‘念桃，以后我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’。”苏念桃的声音带着哽咽，“我当时就想，有你这句话，就算一辈子过这样的日子，我也愿意。”
陆沉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，像是在安抚当年那个受委屈的姑娘：“我知道你跟着我受了不少苦。创业初期，你既要做糕点，又要管账目，还要照顾家里，从来没好好休息过。有一次你累得晕倒在作坊里，我抱着你去医院，心里又疼又怕，就想把作坊关了，找份安稳的工作过日子。可你醒了之后却说‘沉渊，我们不能放弃，这是我们的心血’。”
“那时候哪能放弃啊。”苏念桃抬起头，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，“我们已经走了那么远，付出了那么多，怎么能因为一点困难就退缩？再说，我们不是一个人在奋斗，还有那么多员工跟着我们，那么多顾客信任我们，我们得对他们负责。”
五十年的风风雨雨，像放电影一样在两人眼前闪过：从城南小作坊到全国连锁品牌，从几种糕点到多个品类，从手工制作到数字化转型，从个人创业到公益助人……每一步都走得不容易，却也每一步都走得坚定。
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京城饭店谈合作吗？”苏念桃突然想起一件事，笑着说，“那时候我们穿着最体面的衣服，却还是觉得格格不入。饭店的采购经理看都不看我们的糕点，说‘我们这里只进进口货，你们的小作坊产品不符合标准’。你当时没生气，只是把糕点放在桌上，说‘经理，麻烦您尝一口，不好吃我们立刻就走’。”
陆沉渊也笑了：“后来那个经理尝了我们的桃酥，一口气吃了三块，当场就跟我们签了合同。那是我们第一次和大饭店合作，你高兴得晚上睡不着觉，翻来覆去地说‘沉渊，我们成功了’。”
“是啊，成功了。”苏念桃喃喃道，“可我知道，这份成功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功劳，是时代给了我们机会，是身边的人给了我们支持。如果没有1977年恢复高考，我可能一辈子都困在农村；如果没有改革开放，我们的小作坊可能早就倒闭了；如果没有那么多信任我们的顾客和员工，‘念桃’也走不到今天。”
陆沉渊点点头：“所以你今天在台上说，最辉煌的业绩不是赚了多少钱，而是身边的每一个人。我懂你的意思。我们这一辈子，能有彼此相伴，能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奋斗，能帮到一些需要帮助的人，比什么都强。”
就在这时，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，苏卫东走了进来，脸色有些凝重：“爸，妈，赵福生那边又有动作了。他不仅在网上持续散布谣言，还联系了几家媒体，准备明天召开新闻发布会，公开所谓的‘证据’，污蔑我们窃取他们的技术。”
苏念桃和陆沉渊对视一眼，刚才沉浸在回忆中的温情渐渐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神色。苏念桃擦干眼角的湿润，坐直了身体，语气平静却有力：“让他去闹。我们行得正坐得端，没做过的事，不怕他污蔑。”
陆沉渊也点了点头：“卫东，你不用太担心。当年我们连作坊倒闭的危机都挺过来了，现在这点风浪不算什么。承悦那边已经收集了足够的证据，承泽也在生产基地做好了准备，我们一家人同心同德，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。”
苏卫东看着父母沉稳的模样，心中的焦虑也减轻了不少：“我知道了，爸，妈。我已经安排公关部明天上午召开澄清发布会，把我们的技术研发记录、专利证书都公开，让大家看看谁在撒谎。承悦也说，会在赵福生的新闻发布会后，立刻提起诉讼，追究他的法律责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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