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饭的铃声刚响过,302宿舍就飘起了饭菜的香气。刚上完晚自习的四人陆续回到宿舍,各自从食堂打了饭菜,围在中间的空地上,就着书桌当餐桌,边吃边闲聊。
陈春燕打了一份白菜炖豆腐和两个馒头,刚咬了一口馒头,就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玻璃罐,拧开盖子,一股浓郁的咸香涌了出来。“我娘给我腌的萝卜干,可香了,你们要不要尝尝?”她笑着用筷子夹了一点,递到苏念桃面前。
苏念桃刚要伸手接,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轻嗤。“算了吧,这味道也太重了。”刘梅皱着眉头,下意识地捂了捂鼻子,她面前摆着食堂买的红烧肉和番茄炒蛋,都是城里孩子爱吃的荤菜,“我们家从来不吃这种腌菜,又咸又有股发酵味,闻着就难受。”
刘梅是市里干部家庭的孩子,从小娇生惯养,衣食住行都讲究,哪里受得了腌菜的味道。她这话一出,宿舍里的气氛瞬间僵了。
陈春燕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,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,眼圈微微泛红。这萝卜干是她娘特意为她腌的,知道她在学校舍不得买荤菜,就腌了满满一罐让她下饭,没想到会被刘梅这么嫌弃。“这……这是我娘亲手腌的,不脏,也不难吃……”她小声辩解着,声音里带着委屈。
“难不难吃另说,这味道在宿舍里散开来,多影响别人啊。”刘梅放下筷子,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,“你看你这罐子,看着就旧,万一有细菌怎么办?城里的咸菜都是正规厂家生产的,包装干净,哪像这种自家腌的,卫生都没保障。”
“你怎么能这么说!”陈春燕急了,眼眶更红了,“我娘腌菜的时候,手洗得干干净净,罐子也是煮过消毒的,比城里卖的干净多了!你就是看不起农村人,看不起我们家的东西!”
“我可没这么说!”刘梅也来了脾气,声音拔高了几分,“我就是实话实说,这味道确实难闻,影响大家休息和吃饭,难道我说错了?”
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,谁也不肯让步。张雅雯坐在一旁,一边慢慢吃着饭,一边时不时地瞥一眼她们,却没说话——她和刘梅是一个高中的,自然偏向刘梅,可也觉得刘梅的话说得有点过分,索性就当没看见。
苏念桃夹在中间,心里有些为难。她知道刘梅不是故意的,就是娇气了点,可陈春燕的委屈也是真的。农村孩子谁没吃过自家腌的咸菜?那都是爹娘的一片心意,被人这么嫌弃,心里肯定不好受。
“好了好了,别吵了。”苏念桃连忙拉住陈春燕,又笑着对刘梅说,“刘梅,你别生气,春燕也不是故意的。她娘腌的萝卜干其实挺香的,就是农村腌菜味道是重了点,可能你不太习惯。”
“我不是生气,就是觉得这味道太冲了。”刘梅撇了撇嘴,还是一脸嫌弃。
陈春燕挣开苏念桃的手,赌气地把玻璃罐拧上盖子,往床底下一塞,“不吃就不吃,我自己吃!以后我不在宿舍吃总行了吧!”她说着,拿起馒头,就着白菜炖豆腐,一口一口地吃着,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,砸在馒头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
苏念桃看着心里难受,想了想,忽然眼睛一亮,从自己的蓝布包袱里翻出一个小小的陶瓷罐。这罐子是她临走前特意找村里的瓦匠烧制的,小巧精致,上面还刻着几朵简单的小花。她轻轻拧开盖子,一股清新的鲜香飘了出来,不像陈春燕的萝卜干那样浓郁,而是带着一股淡淡的蔬菜清香,让人闻着就有胃口。
“大家别生气了,尝尝我带的腌菜。”苏念桃笑着用干净的筷子夹了一点,放在一个空碗里,“我这是腌的雪里蕻,用泉水泡过,味道比较清淡,应该不冲。”
她这腌菜,确实是用灵泉水腌的。临走前,她特意在自家菜园里摘了新鲜的雪里蕻,洗净后用灵泉水浸泡了半个时辰,再按照娘教的方法腌制,最后又用灵泉水密封保存。这样腌出来的雪里蕻,不仅颜色翠绿鲜亮,味道也格外鲜香爽口,没有普通腌菜的咸涩和发酵味,反而带着一丝灵泉水的甘冽。
刘梅本不想尝,可那股清新的香味飘进鼻子里,让她忍不住动了动鼻子。她犹豫了一下,还是拿起筷子,夹了一小点放进嘴里。
刚一入口,刘梅的眼睛就亮了。这雪里蕻吃起来脆生生的,鲜香可口,咸淡适中,带着一股淡淡的甜味,一点都不咸涩,也没有她讨厌的发酵味,反而越嚼越香,配着米饭吃简直绝了。“这……这也太好吃了吧!”她忍不住惊叹道,又夹了一大口放进嘴里,“比城里超市卖的那些咸菜好吃多了!又鲜又脆,一点都不腻!”
张雅雯见她吃得这么香,也好奇地夹了一点尝尝,吃完后也点了点头:“确实不错,味道很清爽,比普通的腌菜好吃。”
陈春燕本来还在生气,见她们都夸苏念桃的腌菜好吃,也忍不住凑了过来,夹了一点放进嘴里。“哇,念桃,你这腌菜也太香了吧!比我娘腌的萝卜干还好吃!”她的委屈瞬间被美味冲淡了,脸上露出了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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