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修源最先注意到他的局促。他停下手里整理方便面箱的动作,轻轻把手里的箱子放稳,怕发出声响吓着这孩子。他放轻脚步走过去,鞋底蹭着水泥地,只发出极轻的 “沙沙” 声。他没靠太近,就站在离战士两步远的地方,这个距离既不会让对方觉得有压力,又能清楚地跟他说话。他特意把声音放得温和,像午后晒过太阳的棉花,软乎乎的:“新来的吧?刚下连队?”
年轻战士猛地抬起头,眼睛睁得圆圆的,像受惊的小鹿,睫毛还轻轻颤了颤。他的脸颊有点红,不知道是被外面的热浪晒的,还是因为紧张,耳朵尖也透着点粉。他的嘴唇动了动,似乎想说什么,可张了好几次嘴,才小声应道:“是…… 是刚来的,今天上午刚到连队报到。” 他的声音有点发颤,像被风吹得晃荡的细线,目光飞快地扫了眼货架上的零食区,又赶紧低下头,手指在帆布挎包带子上反复摩挲,把原本就有点起毛的带子摸得更毛躁了。
路修源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零食区的货架 —— 那里摆着油纸包的花生糖、玻璃罐里的水果糖、纸袋装的饼干,还有几包 “牛肉干”(其实是豆制的素肉干,80 年代物资紧俏,肉干少见),都是部队里战士们常买的。尤其是花生糖,用油纸包得方方正正,一块一块码得整整齐齐,闻着就有股甜甜的花生香,训练累了嚼一块,能快速补充体力。他笑了笑,语气放得更缓了些,像在跟自家弟弟说话:“想买点什么?是不是训练累了,想吃点甜的垫垫?”
战士的头埋得更低了,下巴都快碰到胸口,声音细得像蚊子叫,不仔细听都听不清:“想…… 想买包花生糖。” 他说着,慢慢抬起手,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 —— 有一张一元的纸币,还有两张五角的,纸币的边角都卷了起来,还沾着点汗湿的痕迹,应该是在口袋里揣了很久,被体温焐得软软的。他小心翼翼地把钱捏在手里,指尖都在轻轻抖,像是怕把钱弄掉了 —— 这钱是他这个月的津贴里省下来的,本来想攒着寄回家给妹妹买铅笔。
路修源看着他手里的零钱,心里轻轻软了一下。他转身走向零食货架,脚步放得很慢,尽量让动作显得平和。他记得陈清清前几天还跟他说过,花生糖要选油纸包装最平整的,这种糖衣裹得厚,里面的花生仁也饱满,没坏的,战士们吃着也放心。他从货架上拿下一包,手指摸了摸油纸包装,确认是完好的,又翻到背面看了眼生产日期 —— 是上个月从县城食品厂进的新货,还新鲜得很,没有过期。
转身回来时,他的目光落在旁边玻璃罐里的水果糖上。那是罐橘色的水果糖,用透明的玻璃罐装着,糖纸是橘色的,裹得方方正正,上面印着朵小小的橘子花,看着就讨喜。这种糖是镇上食品站做的,含在嘴里,甜丝丝的,还带着点橘子的清香,能让人心情变好。他伸手从罐里抓了颗,轻轻放在手心,才走向那名战士。
“来,花生糖。” 路修源把花生糖递过去,又把那颗水果糖轻轻放在战士的手心里,指尖碰到战士的手心时,能感觉到那孩子的手还带着点凉,许是紧张得一直攥着挎包带子,没缓过来。“刚到部队肯定不习惯,训练强度大,累了就含颗水果糖,甜丝丝的,能缓口气。” 他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—— 他想起自己 18 岁刚到部队时,也是这样想家,班长就是这样塞给他一颗水果糖,说 “甜的能解愁”。
战士捧着花生糖和水果糖,眼睛一下子亮了,像蒙了层灰的星星突然被擦干净,有了光。他手里的花生糖用油纸包着,还带着点货架上的凉意,水果糖的糖纸在阳光下泛着橘色的光,好看得让他舍不得松手。他抬起头,看着路修源,嘴唇动了好几下,似乎想多说几句感谢的话,最后却只小声说了句:“谢谢…… 谢谢连长。” 他之前听班长说过,这家小卖部的老板是部队里的路连长,以前在训练场上特别严格,可对战士们却特别好,今天一见,比想象中还要温和,一点都没有长官的架子。
“不用谢。” 路修源抬起手,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,动作很轻,怕拍疼他单薄的肩膀,“以后缺什么就来店里,货架上没有的,跟我说一声,我去县城食品厂给你进。训练的时候别太拼,注意照顾好自己,身体才是最要紧的。” 他想起自己刚到部队的时候,也是这样,年纪小,想家,训练累了就想找点甜的东西,那时候班长也总像这样照顾他,现在他也想把这份温暖传给新来的战士。
战士用力点点头,头点得太猛,额前的碎发都晃了晃。他小心翼翼地把花生糖和水果糖放进帆布挎包里,生怕把油纸包的花生糖蹭破,又把手里的零钱递过来,手指还在微微抖。路修源接过零钱,摊开手心数了数,刚好够花生糖的钱 —— 一元五角,一分不多一分不少,是现在花生糖的市价。他把零钱里的两枚五角硬币挑出来,重新递回给战士,硬币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:“这硬币你拿着,平时训练间隙想喝水,就能去门口的供销社买瓶橘子汽水,方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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