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车的轮胎碾过最后一段细碎的砂石路,引擎的轰鸣渐渐平息在内蒙古边境的草原上。七月的风带着青草与格桑花的清甜气息,漫过无边无际的绿,远处的羊群像散落在翡翠色地毯上的白云,慢悠悠地啃食着嫩草,牧民的蒙古包冒着袅袅炊烟,在湛蓝的天空下勾勒出柔和的轮廓。天地间开阔得不像话,没有城市的高楼遮挡,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,只有风穿过草原的呜咽声,和偶尔传来的牛羊哞咩,让人心里也跟着敞亮通透。
姜稚推开车门,脚踩在柔软的草地上,青草的汁液沾湿了鞋底,带着微凉的湿意。她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钥匙串——那是“静音银行”闭馆那天,陆宴州亲手为她打造的,黄铜材质的钥匙环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铜制财神像“阿富”,巴掌大小,眉眼笑眯眯的,手里还捧着一枚小小的铜钱。十年间,这个小财神跟着她走过了清溪乡的山野,看过了海边的日出,如今依旧在指尖叮当作响,清脆得像是从未被时光磨损。
“到了。”陆宴州拎着一个轻便的工具箱走下来,浅灰色的户外衬衫被风吹得微微鼓起,他抬手拨开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,目光落在前方那条蜿蜒向草原深处的公路上。路面被精心刷成了淡蓝色,缀着星星点点的白色花纹,像极了蓝花楹落满路面的模样,在阳光下泛着温柔而治愈的光。
这条公路原本无名,是附近的牧民们一起修整、命名的。姜稚还记得,十年前“心跳流星雨”的97分钟光宴里,那个叫陈念安的姑娘,在病房里靠着呼吸机,硬生生将自己的心跳调到了最平稳的97次/分钟。那道粉色光痕在夜空里停留得最久,像一颗顽强跳动的心脏,不仅成了陈念安对抗病魔的力量,也成了无数牧民心中的念想。后来陈念安康复,带着家人来草原旅行,牧民们便自发修整了这条通往草原深处的路,取名“97号公路”,纪念那个把心跳活成希望的姑娘,也纪念那些被“静音宇宙”的声音温暖过的日子。
“比照片里好看多了。”小林举着相机不停按下快门,镜头里的公路顺着地势起伏,像一条蓝色的丝带,一直延伸到天地相接的地方,“你看那座灯塔!”
姜稚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,公路尽头立着一座不算高大的建筑,通体由浅灰色的本地石材建成,没有复杂的装饰,只有简洁的线条勾勒出轮廓,却在开阔的草原上显得格外醒目——那是牧民们口中的“静音灯塔”。它没有灯,也没有信号塔,甚至没有任何通电的痕迹,只有在塔顶悬挂着一条细长的骨导麦,外面裹着一层防水的透明套管,顺着风的方向微微晃动,像是在静静倾听草原的声音。
“当地的牧民说,这座灯塔是三年前建的。”陆宴州走到姜稚身边,轻声解释道,“他们觉得,声音不应该只存在于录音里,更应该流淌在风里、草原里。所以对着风口说话,声音会被风带走,穿过草原的每一寸土地,被牛羊听见,被云朵裹挟,被夜里的星空映照,层层传递之后,最终会顺着骨导麦的共振,回到自己耳边。”
姜稚的眼睛亮了亮,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灯塔走去。草原的风很大,吹得她的长发肆意飞扬,米白色的裙摆猎猎作响,像是要被风吹走一般。她走得很慢,感受着脚下草地的柔软,听着风掠过耳畔的声音,心里平静得像一潭湖水。走近了才发现,灯塔的石材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,都是路过的人留下的只言片语,用不同的笔迹、不同的语言书写着——“妈妈,我考上大学了,这是我对你的承诺”“和爱人一起看草原,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”“谢谢十年前的那束光,让我有勇气走到今天”“愿我的孩子,永远健康快乐”。
这些文字没有华丽的辞藻,甚至有些字迹歪歪扭扭,却带着最真挚的情感,在风里静静诉说着各自的故事。姜稚伸出手,指尖抚过那些深浅不一的刻痕,指尖能感受到石材的粗糙和书写者的用力,仿佛能透过这些文字,感受到每一个人的心情,有喜悦,有思念,有感激,也有释然。她想起“静音银行”库房里那些堆积如山的信件,每一封都承载着相似的情感,原来无论隔着多远的距离,人们对表达与连接的渴望,从来都没有变过。
“要不要试试?”陆宴州站在灯塔下的风口旁,回头看向她,眼神里带着鼓励。
姜稚的心跳微微加快,手心冒出了一点薄汗。虽然已经不再是那个连和陌生人说话都会紧张的姑娘,但对着空旷的草原、未知的风说话,还是让她有一丝莫名的局促。她深吸一口气,草原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,带着草木的清香,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。她走到风口前,对着那根悬挂着的骨导麦,嘴唇动了动,又停了下来,反复几次,才轻声开口。
风很大,几乎要吹散她的声音,可每一个字都异常清晰:“我是姜稚,谢谢十年前的自己,没有放弃;谢谢所有听过我的人,给我温暖;也谢谢身边的你们,一直陪着我。现在的我,很好,真的很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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